如今做了自己想做卻一直猶豫不決的事情,左右自己在朝中還有蔣瓛手底下一支暗線,還有戴思恭這個太醫院院使……若是那小子真搗鼓出來什麼仙丹,自己何嘗沒機會搞到手來吃吃?
如此,朱元璋的心情就更好上了不少。
“哈哈哈哈!你小子現在看事情雞賊得很啊!”朱元璋心情不錯地朗聲笑了起來,對陸威道。
目光和神情之中都浮現出期待之意:“說不定還真是小狼崽子陰差陽錯的一番孝心呐!況且這小子都……”
說到這裡,朱元璋立刻住了嘴。
他想說的是:這小子都有本事隨便燒製出琉璃,突然大搞煉丹,誰知道是不是掌握了什麼技術?這才年紀輕輕地就開始搗鼓這些,或許……仙丹有望,延壽有望啊!
當然,就算陸威再親近,伺候得自己再舒坦,事關琉璃,的事情他是不可能宣之於口的,所以才說到一半不說了。
不過麵上的笑意卻是越來越燦爛了。
見朱元璋臉色不錯。
陸威雖然不知道朱元璋把什麼話吞回去了,也很識趣地沒有再多說什麼了,隻是附和著恭喜了一句:“這都是陛下的福澤深厚。”
如此一番,朱元璋之前的憂慮和煩惱都漸漸淡去。
接著便心情不錯地繼續看著下麵的情報和報紙內容,好在後麵的情報基本沒有太過於炸裂的消息,多是一些朝堂形勢、皇宮雜事,以及朱允熥又開始讓人去挖什麼石灰石之類的消息。
雖然其中也有不少耗費銀錢的項目。
但老朱表示:嗯……小狼崽子的基操,淡定淡定。
所以朱元璋全程心情都還算不錯,除了看到報紙上有一篇洗白淮西勳貴的文章之時,朱元璋心中微微一動,察覺到似乎有些什麼一時抓不住的玄機。
「第一期是藍玉,第二期是張翼,第三期是曹震……咱可知道這小子並不像外界猜測和想想的那樣,是一味的寵幸著藍玉他們這群人,相反,他提防得很……」
「給這群本就得意的人洗名聲,咱總覺得不那麼簡單。還有這報紙……居然一直花功夫辦下去了。」
淮西勳貴和朱元璋雖然同樣都是起於微末之人,但二者之間的格局卻不可同日而語,否則就不定是朱元璋當皇帝了。
同時,又有那麼些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成分在。
朱元璋一下子就敏銳地察覺到了點什麼,隻是一下子又說不出這是種怎樣的感覺。
看著手中的報紙出神許久,朱元璋輕緩了一口氣,暫且不再糾結,麵帶一絲淡笑自我安慰道:「反正這小子肚子裡黑水多,咱再觀望幾期看就是。」
「然後等著看這小子是不是真能煉出什麼仙丹來。」
同時,心裡還頗有些美滋滋地想著。
……
與此同時。
一名不胖不瘦,國字臉,身著灰色僧袍、風塵仆仆的遊方和尚也踏入了北平府的地界,隨後便匆匆朝著北平府一帶香火最為鼎盛的慶壽寺方向,徑直匆匆而去。
慶壽寺。
空氣中一如既往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味道。
兩座東西比肩排列的八角密簷磚塔坐落於其中最高的位置,雙塔之下,劍眉星目、一襲錦袍的朱棣,和一襲玄色袈裟的道衍和尚並肩站在廣場欄杆邊緣。
正當此時,一名小沙彌緩緩走了過來稟報道:“主持,悟德師兄回來了。”
聞言,朱棣麵色一喜。
旁邊的道衍和尚則是嘴角噙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道:“讓他直接過來就是。”
小沙彌離開之後。
道衍和尚才抬起半睜不睜的眸子,道:“如今總算可知應天府內是何情形了,也不知,站在淮西勳貴背後的那個人,造成如今應天府這般局勢場麵的那個推手,到底是什麼人物?”
說到這一點,道衍和尚神色之中露出一絲難得的好奇與期待之意——以朱橚的層麵,能接觸到的自然和他放在應天府的尋常眼線不同,說不得就能給他帶來一個驚喜。
而他也很想知道。
碰上這麼胡鬨的一個小皇帝,還能把應天府局穩得如此平靜的人,他的那個對手,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
見道衍和尚這副難得的模樣,朱棣也心情大好地朗聲一笑:“哈哈,悟德師父看似外表忠厚,實則頗為機警敏銳,想必道衍師父很快就能知道了。”
二人說話間。
剛從應天府回來的“遊方和尚”悟德,已然匆匆踏著台階朝兩座八角密簷磚塔走了過來。
“貧僧參見燕王殿下。”
“見過師父!”
國字臉的悟德和尚雙手合十,向二人行了一個佛禮,麵上無悲無喜,乍一看隻讓人覺得這是個最老實、最慈悲的和尚。
“如何?”朱棣有些迫不及待地率先詢問起來。
道衍和尚雖沒說話,一雙目光卻也完全落在了悟德和尚身上,足見內心並不平靜。
悟德和尚先是十分謹慎地左右四顧了一番。
隨後才露出一個失意且愧疚的神情,又對著道衍和朱棣行了一禮:“弟子慚愧,沒能完成師父和燕王殿下的囑托……”
聞言,朱棣和道衍和尚麵上的神色同時一滯。
朱棣蹙眉不解道:“此話何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