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告捷,流光決定回京師,了結一切。
青韶的話點醒了她,不能再這樣跟隨著沈懷信的路線走下去了。
這一路有太多人死,太多事情錯。流光飄零半生,辜負友人深恩,不想一錯再錯。
京師的天氣和京師的人一般,都比邊城要冷上許多
十二月,已到了快要飄雪的季節。
流光騎馬回京,一路上還算順利,錦帽貂裘為流光隔絕了好些嚴寒冷氣。
在城門口,她被早早候在這裡的祝斯年攔下。
祝斯年一身白衣,裹著雪貂毛大氅,領口處的皮毛輕盈細白,隨著他的步伐有節奏的輕輕擺動。
見祝斯年是來找自己的,流光翻身下馬,麵無表情,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淡姿態,“你找我有什麼事?”
祝斯年主動靠過來,開門見山的第一句話就將流光說的愣在原地。
“你覺得沈懷信配當皇帝嗎?”
流光神色怔愣的看著他,因為太過驚訝而忍不住雙眼放大,像今天才第一天認識他一般。
在流光的印象裡,祝斯年即使再不滿也不會如此直接的說這些大逆不道之言。
祝斯年見她怔愣在原地,忍不住繼續開口,
“我知道青韶死在了邊城。她是因為沈懷信死的。如果沈懷信沒有執意要她出宮和親,她不會出事。這點你心裡也很清楚。他真的是因為薑子煊施壓而鬆口?還是因為他隻想把這個會泄密的定時炸彈送出宮不想讓你從青韶口中知道更多秘密?他有私心,有私欲,而且因為個人好惡,害死了那麼多條人命。戰爭為什麼會爆發?不就是因為他聽信薑子煊和親的計策,同他簽訂了婚盟,結果被反將一軍嗎?”
流光定定的看著他,安靜的聽著,既不點頭讚同也不搖頭反對,隻淡淡的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廢沈懷信,扶立六皇子。”
流光挑眉,嘴角動了動,露出了些譏嘲的神色,“六皇子難道就沒有私心私欲嗎?你不過是想要與虎謀另一隻虎的皮罷了,最後還不是被吃掉的命數。”
“至少這隻虎還隻是小虎,比貓好不了多少,咱們能控製。”
流光點點頭,一副理解的語氣,“我聽說過,六皇子,今年方才十歲,離真正能治國理政還有起碼五六年。你是想當攝政王。”
流光一語點破祝斯年的野心。
“彆說的那麼難聽。輔佐君上不是咱們臣子應儘的本分嗎?”
“到那地步,你還甘心讓權嗎?”
祝斯年輕笑,“到那地步,何必讓權。”
流光臉色恢複淡漠,讓人看不出喜怒,語氣意味深長道,“你這是讓我幫你謀反啊”
“難道你覺得他們沈氏一族皇帝當的很好嗎?你不是也覺得沈懷信私情私欲蓋過帝王之心嗎?”
流光眯了眯眼睛,“你似乎對沈氏王脈很有意見?”
“我不是針對他們,我隻是針對王。”
“明白了,你的野心是皇位,你這麼說不過是想激起我對沈懷信的恨利用我去對付他。到時候千古罵名我一個人背,榮華富貴你一個人享,你是不是真覺得我是傻子啊祝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