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無息的疏遠其實並不容易,但是流光一定要做。
她套上春興遞給自己的戰甲,隨他一起走出了營帳。
春興邀請流光與他共騎戰馬走在隊首,流光拒絕了,她跟著大部隊站到了隊伍中。
戰隊一望無儘,人頭攢動,密密麻麻。
流光向前看,看著一個又一個相同又相似的後腦勺,大腦忍不住開始放空。
這樣的戰爭,一來一回,根本毫無意義。
邊境線沒有移動分毫,反而越來越厚。
一個又一個的戰士,陳屍邊境,再也回不來。
用他們的血肉屍骸壘起的邊境線成功困住了敵人,卻也困住了自己人。
在戰場上,衝殺伴隨著鮮血,手起刀落伴隨著人頭與殘肢。
等流光再回過神時,她已經脫離了大部隊殺得很遠了。
陣前的血腥氣,劍尖滾落在泥土地上的血珠,這一秒鐘被拉的很長。
遍地的殘肢與屍骸讓她忍不住想要嘔吐。
流光跪倒在地,用劍支撐起身體,她一陣一陣乾嘔。但是胃裡沒東西,什麼都吐不出來。
前後左右都是屍體沒有活人,流光脫離大部隊已經有大約三丈距離了。
“流光彆動!”
叫喊聲後跟隨的是一支破空的箭。
那支箭直直朝著流光的方向射過來。
煞筆才不動。
流光閃身挪開,在箭羽擦過身畔時斬斷箭柄,回身,卻突然看到了一個敵人。
那是一個很年輕,不過十五六歲的小夥子。
他正舉著劍朝流光衝來,氣勢很足,呐喊著,嘶吼著。
流光怔怔的看著那個人,發現自己沒辦法對他下手。
他太年輕了。
一個與自己無冤無仇的人,一個與自己無利益糾纏的人,自己究竟能不能下得去手。
聖母心在這種時候作祟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