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略懂些醫理的人都知道,底子壞了,吃多少補品都無濟於事。
看到薑歲歡帶著一身冷氣進門,大朱氏露出一臉還算和善的笑容。
“歲歡,聽說你早早就出了門,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
薑歲歡不疾不徐地走向座椅,輕提裙擺,端坐下去。
“今日初一,起早去伽藍寺上了炷香,又在京城四處逛了逛,便回得晚些。”
“知道初一十五給佛祖燒香,就該將規矩二字牢記心間。婆婆還沒開口賜座,哪有主動坐下的道理?”
說出此言的,是大朱氏的妹妹小朱氏。
半年前,小朱氏夫家所住的縣城遭遇一場罕見的洪澇。
那場天災,導致不少百姓喪命失蹤。
小朱氏和女兒方梨九死一生,一路要飯要到了奉安,投奔到姐姐門下賴著不走。
大朱氏右手邊的便是方梨,秦淮景的表妹。
模樣長得還算周正,就是生了一雙不太討喜的吊角眼,看人時總帶著譏俏和嘲諷。
她一旁煽風點火,“依我看,嫂嫂這是提前適應太子妃的身份呢。是吧,表哥?”
秦淮景臉色越來越陰鬱。
太子妃?憑她也配!
眼看這母女二人越說越不像話,大朱氏斥責:
“歲歡並非不懂規矩的孩子,許是出門一趟累著了,何況都是一家人。你做長輩的,不要在這些小事上與歲歡計較。”
複又說道:“歲歡,你姨母和表妹都是直性子,說了什麼不中聽的,不必掛懷。”
小朱氏白眼一翻,對姐姐兩麵三刀的行為很是不屑。
薑歲歡與兩個婢女進門之前,她還義憤填膺的說,兒媳越來越不懂規矩,初到京城,便頂著風雪往外跑,分明沒把她這個婆婆放在眼裡。
這會兒倒是裝起了好人。
薑歲歡端起茶壺,慢條斯理地倒了一杯熱茶。
無視大朱氏和秦淮景等人注視的目光,手握茶杯,輕輕啜飲。
直到熱茶下肚,胃裡有了絲絲暖意,才耐著性子看向眾人。
“隻要不觸犯到我的利益,該給的臉麵我會給的。”
小幅度地打了個嗬欠,薑歲歡毫不介意在外人麵前釋放強勢。
“奔波一天,有些乏了,婆婆有話不妨直說。”
言下之意,彆再說廢話浪費我時間。
秦淮景心氣兒不順地拔高嗓門,“這就是你為人妻,為人媳該有的規矩?”
薑歲歡麵露一絲嘲弄,“不如你來教教我規矩。”
說話的聲音雖輕輕柔柔,卻字字珠璣,帶著挑釁。
秦淮景本就憋了一肚子邪火,見薑歲歡這麼不識好歹,想教訓她的欲望已經達到最高點。
騰地起身,眼中迸出濃濃的殺意。
阿忍右手按在腰間的位置。
那裡藏著一柄短刃,很有一種誰敢輕舉妄動,便送他們下地獄的架式。
這種一觸即發的危機感,讓屋內氣氛變得詭異。
小朱氏和方梨巴不得這二人趕緊撕起來。
秦淮景心中積怨,殺氣騰騰。
薑歲歡如僧坐定,穩如泰山。
大朱氏當然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兒讓夫妻二人發生齟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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