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燃燈道人歸至篷上,神色凝重,心中盤算。
遂將文殊之殘魂放出,命楊戩道
“汝速將此魂送回昆侖玉虛宮,交與天尊處置,以待後事。”
楊戩麵容恭敬,點頭稱是,隨即將文殊殘魂玲瓏托起,拔地而起,向昆侖飛去。
燃燈道人隨後望向眾仙,見拘留孫道體麵色蒼白,亦顯有傷,心生憐惜,命道
“拘留孫,汝身受重創,宜暫回道場,修養調理,以待再戰。”
拘留孫麵上流露感激之色,頷首道
“多謝燃燈老師關懷,弟子定會靜心修養,早日恢複。”
餘下眾仙紛紛趨近燃燈道人,神情嚴肅,心中憂慮,問道
“燃燈道長,‘風吼陣’明日可破麼?”
燃燈道人目光如炬,深吸一口氣,緩緩作答
“此陣非世間之風,乃地、水、火之風合成,威力無比。
若一運動之時,風中似萬刀齊至,何以抵擋?”
眾仙聞言,神情各異,驚詫不已,似有不安之感。
而燃燈道人臉色凝重,語氣堅毅,接著說道
“須得先借得定風珠,方可治住狂風,然後此陣方能破得。
若無此寶,決不可輕舉妄動!”
眾仙聽此,心中明白,麵露欽佩之色,然又始感重任在肩,紛紛低頭沉思,似已領悟其中深意。
然後齊聲應道“謹遵道長教誨,必當設法尋得定風珠!”
薑子牙聽後,望向眾位道友,眉頭微蹙,沉思片刻,言道
“然則,何處可借得定風珠?”
眾道友議論紛紜,內有靈寶大法師出言道
“在下有一位道友,居於九鼎鐵叉山之八寶雲光洞,名曰度厄真人,彼有定風珠一顆,然弟子可修書一封,托人前往借取。”
薑子牙聞言,目光一亮,神采奕奕,便忙令道
“此乃良策,爾可速寫書信,待我差遣一員文官和一員武將前往借珠,待風吼陣一破,乃可輕鬆應敵。”
眾仙齊聲應諾,靈寶大法師隨即默默修書。
薑子牙遂點名散宜生與晁田,言道
“星夜往九鼎鐵叉山八寶雲光洞取珠,務必速去,可否?”
散宜生與晁田互相望一眼,眉宇間展現堅定之色,齊聲答道
“遵命!我二人定當不負重托!”
言罷,二人匆匆離開西岐,踏上大道,靈台相合,心念共鳴,行雲流水,心中默念道
“定風珠在望,吾等不應遲延,務必速行!”
過了黃河,水波瀲灩,舟行似箭。
二人日夜兼程,行至九鼎鐵叉山,遙見青煙嫋嫋,翠嶺青蔥,山勢巍峨,五彩雲光環繞其間,心中不由生出豪情萬丈,麵露喜色。
散宜生言道“此乃八寶雲光洞之所在,吾等得速去覓珠,切忌怠慢!”
晁田點頭,神情果決,二人步履如飛,奔向山洞,迎風而行,途經奇石怪岩,靈氣環繞,山花爛漫,仿佛置身於道教之境。
不久,頃刻便達洞前,二人互相對視,心中默契如一,定下心神,托起神念,敲響洞門。
仿佛風雷共振,期待著度厄真人的回應而至。
須臾之間,忽有一童子自洞中緩緩出來,麵容清秀,神態恬淡。
散宜生見之,恭敬行禮,言道
“師兄勞煩通報師父西周差官散宜生求見。”
童子點首,言明一聲,隨即轉身入洞。
少時後,童子複出,麵帶笑意,輕聲道
“請。”
散宜生心懷忐忑,隨即步入洞中,見一道人端坐於蒲團之上,目光平和,雲淡風輕。
宜生行禮,手中呈上書信,恭敬至極。
道人接書細看,眉頭微皺,頓時神色漸顯,待其讀畢,緩緩抬頭,溫聲對宜生曰
“先生此來,意在借取定風珠。
此時群仙聚集,共議破十絕陣,皆為定數,然我也不得不允。
況又有靈寶師兄華劄在,君行之路,須要小心謹慎,切勿失誤!”
道人言語中透出一絲認真與關切,隨即於袖中取出一顆晶瑩剔透之定風珠,奉於宜生手中。
宜生心中感激,拱手道
“多謝道長寬容借珠,恩德銘刻於心!”
臉上顯露出美好的笑意,心中豁然開朗。
道人微微一笑,目送宜生即將離去,神態間似有祝福之意。
散宜生慌忙下山,早已迫不及待,立即與晁田會合,二人上馬,揚鞭而走,塵土飛揚,心中充滿了希望。
此時,山巔險峻,岩石陡峭,然而二人卻全然不顧,奮勇前行。
望著前方,滿懷激情與期盼,惟願早日將定風珠帶回,助力破陣,成就偉業。
二人沿黃河行駛兩日,然未見渡船。
散宜生心中隱憂,轉頭對晁田言道
“前日來時,四處皆有渡船;今為何竟無渡口?”
正在此時,隻見前方來一行人,晁田急步上前詢問
“過路之人,請問此處為何竟無渡口?”
行人目露憐憫,答道“官人在下,不知近日新來二惡人,力大無窮,已將黃河渡口悉數趕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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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此五裡處尚留一渡口,然皆需經過他處,儘要掯勒渡河錢。
人皆畏懼,誰敢反對,來者需任由他要價!”
散宜生聞此,心中震撼,暗道
“如此變故,竟在短短數日之間!”
忙促馬急行,果見二大漢,不再撐船,乃用木筏,雙繩交拽,左邊上筏,右邊拉過;
右邊上筏,左邊送來,手法簡捷,顯得異常爽利。
散宜生心下驚駭,暗想“果然力大,且行事乾脆。
然我心急,希望晁兄能快些趕來同渡。”
忽見晁田馬至麵前,仔細一辨,認出乃方弼、方相二兄弟在此擔任渡口之務。
晁田喜道“方將軍!”
方弼見是晁田,麵帶笑意,溫和詢問
“晁兄,不知你往何處而來?”
晁田懇請道“煩請你二位渡我等過河。”
方弼隨即將筏牌準備,攜宜生、晁田一同渡過黃河,安然上岸。
方弼、方相相見,情意綿長,敘其舊日之好,方弼略帶關切,再問
“晁兄此行,清談何事?”
晁田遂將借取定風珠之事詳述一遍。
方弼麵露興味,複問“此位乃何人?”
晁田指向散宜生,言道“此乃西岐之大夫,散宜生。”
方弼聞之,眉頭微皺,嚴肅問道“爾乃紂臣,何以同他一同而行?”
晁田語氣堅定,答道“紂王失德,吾已歸順武王。
現聞太師征伐西岐,擺下十絕陣;今欲破‘風吼陣’,須借此定風珠,此次有幸得遇昆玉,誠乃我等之福。”
方弼心中暗自思量
“昔日反了朝歌,得罪紂王,今已流落他鄉。
若今日得此定風珠,歸去將功贖罪,或可複職,然我兄弟尚在。”
於是,麵露興致,問道“散大夫,何等之物稱作定風珠?
可借我一觀,以長見識。”
散宜生見方弼願渡其過河,更因晁田相識,心中感激,忙伸手取出定風珠,恭敬遞與方弼。
方弼打開包裹,注目細看,旋即將其收於腰間,冷冷道
“此珠當作過河船資。”
言罷,徑直走向正南大路,毫不留情。
晁田見狀,驚懼不已,不敢阻攔,心中暗道
“此二人身高三丈,力大無窮,吾等豈敢輕惹!”
散宜生見珠子被搶,心中焦慌,神色大變,忍不住大哭
“此次跋涉數千裡,今一旦被他奪去,焉能再見薑丞相諸人!”
欲要抽身跳入黃河,心中淒苦。
晁田見狀,急忙將其抱住,勸道
“大夫,不可輕舉妄動。
不求自死於此,然薑丞相命我二人取此珠以破‘風吼陣’,急如風火。
若今被他劫去,我等雖死於黃河,薑丞相不知其故,何以對國家儘忠;
若中途被劫,乃是愚不智也。”
散宜生聽此,神情稍緩,深歎道“然此遭殃之事,豈料在此!”
晁田繼續說道“我與汝雖死無不可,然若空死無所知,乃是更大失誤。
如今我等若能及時前往,將情告知薑丞相,令其早作應對,或可略減此不忠、不智之罪。
若今明不白死去,實在不可承受。”
散宜生默默點頭,悔恨心中漸平,遂與晁田並肩上馬,再加鞭急走。
行不過十五裡,忽見前方兩杆旗幡飄揚,似有來人;更聞陣陣糧車之聲。
散宜生馬至跟前,恰見武成王黃飛虎催糧,麵帶威嚴,目光堅定,神態間顯得從容不迫。
散宜生見飛虎,心念一動,急言道
“武成王,此為急事,特來求見!”
眾人紛紛停下,唯待他言明情事。
武成王黃飛虎下騎於地,目光堅定,問道
“散大夫,往何處而來?”
散宜生心中憂愁,悲泣跪拜在地,淚濕衣襟。
黃飛虎俯身答禮,察見其淒苦,遂問晁田
“散大夫今日為何如斯悲泣?”
散宜生忍辱,不覺傾訴,將取定風珠渡黃河時遇方弼搶去之事逐一敘述。
黃飛虎凝神傾聽,眉頭微蹙,問道“彼時幾時劫去?”
宜生語氣沉重,答道“不作遠矣,去而不過千裡。”
飛虎當即道“無妨,吾與大夫共取之。
爾等在此略等片時。”言罷,
飛虎躍上神牛,這神獸一出,雙頭見日,飛速而行,一瞬便能八百裡歸。
婉轉撒開轡頭,時不長,他便趕上了前方。
見方弼、方相二人愰愰蕩蕩,悠然而行,飛虎遂高聲喝道
“方弼、方相,慢行!”
方弼嗅得熟悉聲,回頭一看,見是武成王,恍若多年重逢,忙在道旁跪下,恭敬問道
“千歲,此去何方?”
飛虎麵上威嚴,疾言厲色“爾為何將散宜生之定風珠搶去?”
方弼頓覺委屈,答道“彼為我過渡之錢,何曾搶他的物品?”
飛虎怒聲道“快將珠子還歸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