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先生抬頭看向趙元安,神色變得十分嚴肅,
“丞相交代的事情,屬下已經辦妥,隻待相爺發號施令。”
屋中坐的幾人不知道應先生說的是什麼事,彼此麵麵相覷,卻發現彆人也不知道。
眾人都算是趙元安的心腹,可這件事他們卻不知道,顯然是件影響極大的事。
“宏德,把劫糧草的人叫回來吧,此時再劫,已經於事無補了。”
趙元安轉頭看向李宏德,口中淡淡的吩咐。
戶部送出去第二批糧草後,趙元安就讓李宏德安排人把這批糧草也毀掉。
可如今已經有一批糧草送到青峽關,那麼第二批的糧草就不重要了。
“袁翹,明日上朝之時,你奏請陛下,讓宏德官複原職。”
聽到趙元安的話,李宏德大喜過望,這幾日他天天來丞相府,為的就是這一刻。
他連忙站起來,激動萬分地對趙元安行禮,
“多謝相爺!相爺大恩,宏德沒齒難忘!”
沒想到趙元安衝著李宏德擺擺手,風輕雲淡的說:
“宏德,你先不要那麼高興。據老夫估計,那個小皇帝絕不會答應此事。”
這幾日趙元安已經看出,小皇帝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了靠山,說話都硬氣了起來。
她下旨免去李宏德尚書職位還不到半月,若是此時讓他官複原職,小皇帝的麵子可就沒有地方放了。
“這...既然相爺明知陛下不會同意,為何還要袁兄上奏?”
李宏德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苦澀地問了一句。
難道是自己這幾日想要複職的心思太明顯,相爺想要敲打自己一番?
趙元安沒有說話,轉頭看向應先生,想看看應先生能不能看出來。
應先生琢磨了一會,忍不住露出笑容,
“李大人,相爺表麵上是想試探小皇帝的底線,實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宏德臉上露出疑惑之色,不明白應先生的弦外之音。
旁邊的袁翹也在皺眉苦思,他也想不通相爺做這種無用之事是想乾什麼。
“若是在下猜的沒錯,相爺是想借這件事,來試探朝中大臣的態度。”
應先生平靜地李宏德和袁翹解釋,
“讓你官複原職,是在違抗陛下的旨意,陛下定然不會同意,而袁翹是相爺的人,他說話就是相爺的意思。”
“通過此事,能看清誰是站在咱們這邊,誰是站在皇帝那邊。”
李宏德一邊聽一邊點頭,忍不住接話,
“隻要分清界限,我們就能對皇帝的人下手了!”
應先生笑著點點頭,小心地瞄了一眼趙元安,看來相爺終於決定走出那一步了。
李宏德知道不能官複原職,難免失落,早早坐著轎子回府。
轎子經過京城最熱鬨的八裡坊直街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麵有小孩在唱童謠,
“野雞飛下去,一肖走上來。夏日服藥消,玄元從此安。”
從街頭到街尾,幾乎每個孩子都在唱。
原本李宏德沒有注意這首童謠,但多聽幾遍後,卻琢磨出些不同尋常的味道,
“野雞飛下去,一肖走上來?一個走,一個肖,合起來不就是個趙字嗎?”
李宏德眼睛立刻睜到最大,心中飛快尋思著這首童謠,
“這夏日指的必然是青峽關夏神威,服藥消,便是扶搖消。”
“最後一句更不用說,一個元一個安,分明就是相爺的名字。”
“這是一首讖緯童謠!”
不知道為什麼,李宏德突然想起那個永遠都是笑吟吟的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