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巔崖邊,一顆翠綠的古樹旁,正盤坐著一名白衣女子,迎著星月之光閉目養神,身旁還插著一柄銀白色的長劍,劍柄處刻有毀諾二字。
聽得背後傳來的踱步身,舒傲寒睜開雙目,緩緩起身。
“葉師弟,你果真是那等信守承諾之人。”舒傲寒眼神微凝,聲音清冷的說道。
葉藏停下腳步,神色一怔。
舒傲寒隱去了容貌,此刻瞧見來,到和尋常女子一般。但其習修劍道,身上的那股肅殺之氣卻是日益見長,令人窒息。
“可是舒師姐?”葉藏眉頭一挑,佯裝著沒認出來道。
氣氛一時凝固了下來。
兩人就這般對視了數息之時。舒傲寒默不作聲的拂袖在麵目前一揮,露出原本的樣貌。
黑發白冠,腰間掛著黑色劍穗。
明是一女子,卻生的劍眉星目,容貌雖是傾國傾城,不過卻是異常清冷不近人情。在習修劍道後,舒傲寒的氣質更甚以往,讓人隻敢遠觀,難以生出接近之心。
“這下師弟可是認出了?”舒傲寒語氣沒有絲毫的情感,說道。
“許久不見,師姐一如既往地令人著目。”葉藏嘴角帶著一絲笑意走上前去,朝著舒傲寒拱手作揖道:“見過舒師姐。”
舒傲寒眼神微凝的瞧著葉藏,陡然間手腕一抖,那插在地上的銀色毀諾劍立即一顫,被其持著右手。隨後,她一劍朝葉藏刺來。
速度極快,如同雷霆閃過。舒傲寒的身子消失原地,在途中留下了道道殘影。
毀諾劍更是宛若遊蛇一般,變換莫測的襲來。
葉藏神色一驚,反應極快的祭出的破誓劍,與舒傲寒對之一劍,隻聽鏗鏘一聲,淩厲的劍勢縱橫四溢,呼嘯震散開來。
“舒師姐何故也?”
“師弟與我同為劍修,好不容易得見,自是要切磋一番才行。”舒傲寒嘴角浮現一抹笑意,語氣清冷道。
說罷,她手腕一抖,毀諾劍刹那間便是銀光四溢,嗖嗖嗖!速度極快的刺來,葉藏打起十二分精神,法眼洞穿而去,觀舒傲寒劍勢迸發之處,隨後對峙而去。
此乃浮淵大澤的鎮族劍經‘追魂奪命’,專攻要害,劍勢靈動且變幻莫測。
說是切磋,但這位舒師姐可是不留情麵,招招直至要害。
這追魂奪命的劍式,估摸著被其磨練到了至臻之境。葉藏法眼欲洞穿其道行,然卻被靈器阻擋,不過觀其迸發出的靈力,至少修道了靈海三重的圓滿之境,至於有沒有辟出仙橋,就不得知了。
山巔之上,兩道身影縱橫交錯,劍身鏗鏘對峙之聲不絕於耳。
大抵半柱香之後,葉藏破誓劍微微顫鳴,正欲施展神通對峙而去,舒傲寒卻是收劍停手。葉藏奈何,隻得驅散劍勢。
“師姐試探我的劍法,莫不是和此行有關?”葉藏踱步走上前去,與舒傲寒並肩而站,問道。
“萬般殺伐器,利劍為首。弈劍山莊亙古傳承,門內劍修弟子無數,那位前輩也是出身於此,不僅鑄器一道絕巘天冥洲,劍法一途,比之二代掌教都不遑多讓。”舒傲寒凝神說著。
“那位前輩留下的傳承界域,可是在弈劍山中?”葉藏思躊片刻。
“進去一探便知。”
年代過於久遠,那是二代掌教時所發生的事了。當初那位前輩默不作聲的離開弈劍山莊,自家留下的神藏和紫府傳承,便是連同門都未曾知曉,如若不然,何以到如今,葉藏和舒傲寒甚至都不知曉那位前輩的名諱。
隻留下一個‘絕巘天冥洲的鑄劍師’這一名號,她當初傾注全部心血的兩把靈劍,都也改名換姓了。若非葉藏和舒傲寒各得一劍胎,後者在神教古籍中發現這一段往事的線索,此事怕是要歸於塵土,後人無從探究了吧。
舒傲寒這些年,一直在天冥洲西南部遊曆,一邊修行,一邊尋覓關於這位前輩的線索。
八九不離十,大概能確定了,她出身弈劍山莊。
故此來到南墉城,以哨金飛劍通知葉藏,一同尋那位前輩的傳承地。
“此事急不得,師姐,不如先去南墉城安頓下來,日後再作打算。”葉藏思躊道。弈劍山居於東南西北四座墉城之內,乃是弈劍山莊的疆域,就如同葬仙海一般,外教之人何以能擅入。
“也好。”
說罷,舒傲寒踏劍氣而去,葉藏緊隨其後。
夜幕之下,兩人一前一後的朝南墉城的方向遁飛而去,在此期間,舒傲寒也是以法器隱去了自家的容貌。這等樣貌在外遊曆,多是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行至南墉城下。
隔著老遠觀察還不曾留意,此番到了城門角下,才駭然於這巨城之龐大,城牆斑駁不以,亙古傳承,猶如洪荒猛獸一般匍匐在蒼茫大地之上,壓迫感十足。
四座墉城。
除了有鎮守弈劍山莊疆域之用,亦是山莊的外教地,用於篩選天賦足夠內莊弟子。此外,這裡還有道家坊市,便是太華道場,在南墉城內也有幾處。
這弈劍山莊倒是和太華派的關係非常密切,兩派之間,常有來往。
內部廣闊無垠,如同一小片洲域,宮閣建築密密麻麻鱗次櫛比。
便是夜幕,都一副燈火通明之色。
南墉城大抵可分為兩片區域,裡城區占地不廣,主要便是供弈劍山莊的外們弟子修行。而外城區則是周遭散修和小派弟子的逗留地。
踱步走著,兩人在一處五層宮閣前停了下來,整座宮閣由千年靈木建造而成,布置有聚氣納靈的陣法,雕龍畫鳳,頗為華貴。
“兩位道友可是要住店?”
兩人進去之後,便是立即有一通脈道行的小廝迎了上來。
“甲子號的洞府兩間。”
“好嘞,請稍等!”
葉藏付完靈珠之後,將禁製令牌遞給舒傲寒,後者遲疑了半秒,旋即默不作聲的接過,自顧自的朝樓上走去,葉藏亦是踱步跟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後,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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