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鯢淵_白骨道人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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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鯢淵(1 / 2)

第225章鯢淵

剛落下道場,隻聽見不遠處,朱熾正手掐法令,無端迸發出一道璀璨的紅光大印,猛然從天而降,毫不留情的朝著尉遲承砸了過去!尉遲承也是絲毫不懼,立即祭出三口洞天橫推而去,對峙之處,靈力四溢而開,引得黑石道場震動不以。

葉藏沒有理會這兩人,直接腳踏劍氣。嗖的一聲,身子極速的朝殿內飛掠而去!

眨眼間,便是來到的黑殿的門庭前,黑門高約三丈,緊緊合攏,房梁之上,掛著一副牌匾,鐫刻著‘沉淵殿’三個大字。

葉藏眼神微凝,袖袍一震,一道雄渾的靈力落在黑門之上,將其震開。

大殿之內破敗不堪,宛若被野獸撕裂了一般,房梁倒懸,器具密布灰塵倒塌在一旁,而最令人注目的,便是殿中那一條界域裂縫了,宛如活蟲一般,在微微蠕動著,周遭的空間也皆是如同大海上浪紋一般,扭曲了起來!

背後傳來遁飛勁風之聲,尉遲承和朱熾踏空而至。他們得見葉藏到來,豈會跟個傻子一般再行爭鬥,不是讓他人坐收漁翁之利麼,當即停手。

尉遲承進入大殿之後,當即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駕馭遁光,身子沒入界域裂縫之內。

朱熾微眯著眼睛,正也欲前往界域裂縫之中,得見一旁的葉藏駐足不動,頓時心感疑惑。

葉藏不語,眼神微凝,法眼洞穿四方禁製,而後直接猛地一踏地麵,駕馭劍氣退出大殿。一旁的朱熾見狀,眉頭微鎖,瞥了眼那界域裂縫一眼,猶豫再三。陡然間,大殿之內轟隆隆的發出一陣震動之聲。

朱熾見狀,大驚失色,急忙退出沉淵殿。

他前腳剛剛邁出大殿,後腳殿中的那條界域裂縫,竟是劇烈的抖動了起來,隨後朝四方延伸出去,瞬間將整座大殿撕裂開來!

動靜很快湮滅於無形,這沉淵殿先前還是一副完好無損的模樣,半息之後,已然成了一片廢墟,倒塌的房梁屋瓦漂浮在空中。

半空中,那條界域裂縫陡然又收縮,五丈長,十寸寬。

其中,一身影到射而出。

尉遲承麵色陰沉,狼狽的落在道場之上,他的雙臂鮮血淋漓,微微顫抖。

“尉遲道友,其內如何?”朱熾挑著眉頭,沉聲問道。

“你自家進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尉遲承不甚厭煩的說道。隨即盤坐在道場之上,就地服下一枚丹藥運氣療傷來。聞言,朱熾臉色立即冷了下來,掌中似有法印誕出,不過餘光瞥了一眼不遠處的葉藏,思躊了幾秒,還是悄然消散了法印,眼神驚疑不定的望著那條蠕動的裂縫。

躊躇許久,也未曾邁出一步。

主要是因為這條界域裂縫周遭的禁製實在太紊亂了,天曉得進入其中後會發生什麼,禁製崩壞,界域破碎,到時候隨那洞天內的事物一通湮滅在虛無中,也不是沒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另一邊,葉藏也盤坐石道場,他大開法眼,手持陣盤,推演禁製陣紋。

天地形成的界域,雖是也按照諸天二十八星宿衍化而出的,但比起大能修士的神藏紫府衍化的界域秘境,天地界域毫無規律可循,這就很難避開要害陣位,往往一個錯位之下,便是萬劫不複,引得界域崩壞不說,道身也要受的重創。

朱熾臉色微沉,望著一個在療傷的尉遲承,一個在推演禁製的葉藏,眼神閃爍了幾下,神藏內的靈力躁動了幾分。

這時,淩空又是一道遁光而來,薛凝腳踩雲霞,白紗薄紗遮麵,身子輕飄飄的落在道場之上,隻見其袖口一抖,將周身纏繞的鬼氣陰氣震散。

“沉淵殿……”薛凝雙目附著靈力,朝著不遠處的廢墟瞧去,神色若有所思,而又瞥見了其上那一條蠕動的界域裂縫,自顧自的道:“此處的界域禁製如此紊亂,要我等如何能進去?”

“薛仙子,你神隱穀遁速超凡,何懼之有。”朱熾微眯著眼睛,瞧著薛凝隨口說道。這女子倒是謹慎的很,大天神隱的遁法一直傲視天冥洲,這女人卻不急不緩,一直跟在他們後麵,等到無甚危險之時,方才現身。

“道友說笑了,比起大元神宗的術法馭令來,我神隱穀的遁法不值一提。”薛凝搖了搖頭,笑道:“此處乃沉淵主殿,那沉淵掌教的洞府就在此處,朱道友神通廣大,不如先行一試。”

“我若是取得石盒,諸位豈會放過我。”朱熾眼神微沉。此事不僅關乎那連縱幡,還有三重天紫府的線索。重點在那紫府的線索,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冒著這麼大危險,來到這沉淵澗內,還要去紊亂的界域秘境內走一遭。

“道友若是這般想,那這沉淵教的道術,可是誰也帶不出去了。”薛凝美目彎成了楊柳樣,淩厲的瞧著朱熾。

“如此婆婆媽媽,瞻前顧後,朱小友怕是大道難成!”一旁尉遲承氣色恢複了不少,當即出言譏諷道。

聞言,朱熾臉色微怒,冷聲道:“你算個東西,也敢評價我之道途。”

“至少老朽敢進去闖一闖,未曾想閣下卻是慫包一個,我看太元神宗的真傳弟子不過如此!”尉遲承放言嗤笑道。

“伱敢辱我道門!”

聽得此言,朱熾立即暴怒,氣血翻湧之間,踏步而去,隻見其掐出一道敕自法令,覆掌一推,一道火紅色的大印無端生出,狠狠的朝尉遲承砸了過去。後者卻是不懼,神藏大開之際,罡風洞天呼嘯而出,硬生生的將火紅大印破開!

尉遲承乃是仙橋三重圓滿的道行,這朱熾不過二重大成,兩人卻是對峙了個不相上下。

恐怖的靈力擴散開來,周遭天地的禁製動了動,葉藏眉頭一皺。遠處界域裂縫又是蠕動伸展了一番,他若有所思。

“我等來這沉淵澗,可不是鬥法來的,兩位若是有這興致,請日後再論。”薛凝隨口道。

“哼!”朱熾冷哼一聲,收回法印,而後瞥眼朝那界域裂縫瞧去,冷聲說道:“在下若是得了那石盒,諸位當如何自處?”

“嗬嗬嗬,朱小友可是太元神宗的弟子,老朽哪敢對你出手。”尉遲承笑道。似乎還在為昨日寶會之上,朱熾那借宗門之勢的言語耿耿於懷,話裡話外全是譏諷之意。

“不過是一靈遁器,還不值得在下與道友以命相搏。”薛凝卻是搖了搖頭,笑著說道。

聽得兩人所言,朱熾思躊再三,旋即猛然神藏大開,一論術法洞天呼嘯而出,隻見他單手一沉,將洞天撐到了二十丈寬,隨後閃爍進入其中,在術法令文的層層包裹之下,馭洞天而去,沒入界域裂縫之內。

在此三人不約而同的朝界域裂縫抬眼瞧去,葉藏催動陣盤,以法眼觀摩著周遭的禁製變化,紊亂的陣紋靈力儘收眼底。

“葉兄,你身具奇門法眼,可是瞧出些門道來了?”薛凝美目瞥了眼不遠處的葉藏,隨口道。

“天地禁製,界域多是倒行逆施,不可按常理推斷妄論。”葉藏隨口道。

薛凝抿了抿嘴,這說了不跟沒說一般嗎。

尋常的界域洞天,譬如阮溪風贈予葉藏的那青木陣盤,以界域石鎮守,遵循五星位首宿為基礎,而後通過奇陣八門,這是最為常見的界域陣法,陣盤布下後,可自行衍化出洞天福地。

在複雜一點,就是聶英布置下的鴛鴦洞天,有四季之分,其中還隱藏顛鸞倒鳳陣,這就更繁瑣了。

而這裡的沉淵殿界域,是天地衍化的,各處星宿位倒行逆施,各陣法紋理禁製縱橫交錯,毫無規律可循,這就讓人有些寸步難行了。

“朱道友差不多要出來了。”說話之間,葉藏瞧見界域裂縫不可察覺的顫動了一番,其中東方角宿和北方鬥宿不可察覺的迸發出了一絲暗沉之光,葉藏在法眼觀察下,悄然在自己手中的陣盤中,銘刻下了這印記。

“哦?”

薛凝聞言,朝界域裂縫望去,陡然間,一道紅袍人影到射而出,身形極為狼狽,披頭散發,臉色蒼白,術法洞天也是裂紋橫生。朱熾顫抖著身子,急忙落到黑石道場上,盤坐下來,服下一枚療傷丹藥,閉目眼神。

“嗬,大言不慚。”尉遲承瞥了一眼朱熾,冷聲道。說著,又欲起身,就要朝界域裂縫遁飛而去。這時,葉藏叫住了他,隨口道:“尉遲道友,以界域入口為鈞天星位,試著避開角木蛟和鬥木獬之位。”

尉遲承聞言,眉頭微鎖若是所思,旋即踏空而去。

他這一去,便是半個時辰的時間,之後身形才狼狽的從界域裂縫橫飛而出,道袍襤褸不堪,胸前有一條駭然的傷口,宛如被猛獸撓了一爪,傷口處絲絲陰氣鬼氣纏繞。

那周遭的天地禁製上,又有幾道星宿位迸發了幾道暗沉靈力,葉藏法眼悄然記下位置,銘刻陣盤之內。

尉遲承微微喘著粗氣,盤坐地上,沉聲說著:“此番界域內,又是衍化出了諸多魔頭鬼祟,且每一隻都極為強悍,斬之不儘,殺之不絕,叫人寸步難行。”

“禁製愈發紊亂,如此這般下去,此界天地何以能承受得住。”薛凝隨口道。

“仙子來之前,此界域裂縫已然崩壞過一次了,將那沉淵殿給撕裂成了廢墟,我等進入其中,施展遁法攪亂周遭靈精氣,更是加劇了陣紋禁製的紊亂。”尉遲承說道。

另一邊,葉藏手中的陣盤微微轉動,他正在推演陣法。

天下十洲,陣法起源,便是來自於天地間,有奇門陣法大師,觀摩天地萬象之變化,從而演變出了陣法。

或成陣與破濤洶湧的大湖之中,或結陣與寧靜致遠的雲霞朝霧之內

可以說,天地自然而成的禁製,便是所有陣法的始祖。

“角木蛟,鬥木獬,胃土雉、柳土獐、張月鹿……大抵可算上奎木狼和婁金狗之位,此處的天地禁製,倒有些像《雲笈圖錄》中所記載的‘天鬼隱殺陣’的陣眼。”

葉藏心裡思躊著,是時候進去瞧上一瞧了,不然那等會此番界域如同之前一般崩壞撕裂,到時候又要重新推演一番,不知道還會衍化出何等繁雜的禁製。

想著,葉藏深吸一口氣,道袍隨勁風鼓動,手持陣盤,大開化境法眼踏空而去!

嗖的一聲!

葉藏沒入界域裂縫之內。

……

呼呼呼——

猛烈的鬼氣陰風狂嘯而來,遮人眼目。葉藏剛邁入此地,便是天昏地暗,他立即祭出靈海,自身裹得嚴嚴實實,使得陰氣不入體,這才環顧四周打量起來。

蒼茫大地,黑茫茫的一片,近乎伸手不見五指。

有的隻有席卷大地上的鬼霧和陰風,以及不絕於耳的淒厲慘叫。葉藏抬眼朝天際望去,暗沉的血紅色,無數鬼影黑氣在天空盤旋飛舞,令人心神壓抑。

他施展法眼威能,朝四周洞穿而去。

在遠處的蒼茫大地上,隱隱的能瞧見一片廢墟宮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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