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躊之時,那股觀察的神識陡然又消失了。秋雲雀美目顫了顫,拉起身旁鳳兒的手,沉聲問道:“鳳兒,你可知前幾日上舟的那道人身份,修為幾何?”
“那人啊……好像名喚葉藏,是個外部修士,境界應該是仙橋一重,不過神通威能倒是著實厲害,一劍便是斬破了那林修崖施展的靈海巨浪。”鳳兒若有所思的說著。
“仙橋一重?”秋雲雀聞言,露出幾分疑慮的表情。
此刻,偏閣洞府之內。
葉藏麵無表情的收回法眼威能。
入靈法眼不比化境法眼,其上限可洞穿萬丈,前提是需要溫養靈竅內的禁製才行,葉藏方才正盤坐蒲團上,修行法眼。陡然感知到了天地靈精氣不可察覺的顫抖了一番,便朝異樣之處瞧去,發現主閣後院內有禁製布下,頗為好奇的洞穿下去。
正好瞧見那香豔的一幕。
“那道法倒是玄妙,竟可以凝萃妖獸精血,融合天地靈精氣,封存居於花鈿之內。”那秘法顯然有五重,迸發而出,威勢一重更甚一重。葉藏若有所思的想著,那林修崖曾言,主閣內有那渾天侯的貴客,讓自己不要貿然打擾,沒想到是這般貌美的女子,莫不是那渾天侯的相好?
自己方才洞穿禁製,那女人而後顯然察覺到了,想到這,葉藏皺了皺眉頭,若真是那渾天侯的相好,自己這般冒犯她,豈不是自找沒趣?
正想著,屋外傳來的踱步之聲。
自己的房門被人輕聲叩響了,葉藏猶豫了幾息,道:“請進。”
屋外走進來一名小巧玲瓏的婢女,葉藏有印象,前幾日自己入舟之時,這婢女還在一旁打量自己。
“郎君安好。”鳳兒低眉順眼的瞧了葉藏一眼,似乎正在用神識試探他,葉藏有些意外,這婢女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竟然也有靈海圓滿的道行,不過略作仔細的一探,其根骨年齡已然是有三十餘年了。
“何事?”葉藏麵無表情的問道。
“郎君幾日前入舟,我家穀主未曾出相見,有些失禮了,故此派奴婢前來和郎君問聲好。”鳳兒欠身說道。
“穀主說的這是哪裡話,聽聞穀主乃是渾天侯貴客,應當是在下前去拜見才對。”葉藏說著,旋即就要起身。
見狀,鳳兒連忙擺手道:“拜見就不必了,我家主人還要奴婢帶給郎君一席話,可知非禮勿視?”
聞言,葉藏沉了沉臉色,沉默了半息後拱手道:“在下曉得了。”
鳳兒也不回話,隻是朝葉藏作揖行禮之後,便退了出去,走前還不忘替葉藏關好了洞府房門。
……
半日後,正在行駛的五艘大舟,速度逐漸慢下來,江河上浪花翻騰,勁風呼嘯陣陣,天際昏沉不以,好似風雨的前奏。
沿岸亂石礁林,迷障般的黑色霧靄環繞,而在深處的礁石高坡之上,連綿不絕的宮閣建築蟄伏其中,似有若無的野獸咆哮聲從礁林內傳出,震懾人的心魂。
呼呼——
這時,礁林攝出一道磅礴的大霧呼嘯而來,霎時間狂風肆虐而開,迷障紛紛避開,一頭戴玄黑色發冠的中年男子駕馭雲氣而來,遁速極快,眨眼間便是來到了江河之上,磅礴的靈力濺起巨浪翻騰不以。
他一席金絲鑲邊的華貴道袍,整個氣勢極強,麵容剛毅棱角分明,眉目之間,似有若無的血腥之氣遊蕩。
“雲雀兒!”中年男子踏浪而來,穩穩的落在龍頭大舟之上,渾厚的聲音難掩激動,環顧四周朗聲喝道。
聽見聲音,偏閣之內那林修崖立即遁飛而出,滿臉堆笑來到中年男子的身旁,拱手作揖,語氣畢恭畢敬的道:“見過渾天侯!”
渾天侯並未正眼瞧他,隻是雙目炯炯有神的望著主閣。
飛舟上的管事聽見動靜也是齊齊而出,見到這中年男子後,立即拱手作揖,那神情彆提有多凝重了,如同綿羊瞧見了灰狼,乖乖的站在原地。
在一群美貌婢女們的簇擁下,秋雲雀駕馭雲氣而出。
“妾身秋雲雀,見過渾天侯。”秋雲雀淡然一笑,朝著渾天侯一個萬福道。
“好好好!”渾天侯神色激動不已,連連道了三個好字,雙目微顫的遁飛而去。秋雲雀如同小女人一般,臉色嬌羞的一紅,一顰一笑儘顯無邊魅色。渾天侯輕輕托著秋雲雀的手腕,將她扶了起來,後者起身後倘然自若的將手臂從渾天侯粗糙的手掌裡抽了出來。
“是本侯失態了,雲雀兒一路舟車勞頓,想來身心俱疲,快快隨我去洞府內安頓下來!”渾天侯立即開口道。
“多謝侯爺體諒。”秋雲雀又是欠身道。
“嗬嗬,我本欲親自去迎接你的,奈何黑窟礁諸事繁雜,一時走不開,雲雀兒可是會怪罪本侯?”渾天侯偏頭瞧著秋雲雀,笑道。
“妾身不敢。”秋雲雀搖了搖頭。
“有何不敢,今日過後,黑窟礁便是雲雀兒說了算。”渾天侯抖了抖袖袍,瞧著秋雲雀絕美的側顏,不由的咽了咽唾沫,眯著眼睛打趣道:“當初若不是天璿真人攔著,雲雀兒早就是本侯的人了。那老東西死了十多年,雲雀兒如今當是想通了,你若再不來,本侯該要去天璿穀擄伱了!”
秋雲雀默然了數息之時,抿了抿嘴唇,嘴角露出一絲艱難的笑意,道:“侯爺說笑了。”
“哈哈哈哈!”渾天侯放聲大笑了一番。旋即,黑色大霧自腳下迸發而出,托住秋雲雀和自家,遁速極快的朝著黑窟礁岸上而去,一群婢女神色各異的瞧著自家穀主的背影,鳳兒更是輕咬著嘴唇,雙目似有微紅。
偏閣內,葉藏閒庭信步的走了出來,秋雲雀,這個名諱倒是有些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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