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分家文書簽好的時候,陳春花就回隔壁了。
鄉鄰譴責的眼神無聲地落在她身上,她丟不起那個臉!
隻是心裡怨恨,覺得自己沒錯。
手指頭都有短有長的,她四個兒子,偏疼哪個不喜哪個不是很正常?
誰沒個喜好呢?
村裡這種事不要太多,誰家敢說他們對所有的孩子都是一視同仁的?
都怪老大那個忘恩的王八羔子,設計害她。
陳春花黑著臉進了家門,看哪哪都不順心,想踢一腳。
迎頭撞見她那兩個好大兒,一人手裡拎著隻死雞,不知道啥時候割了脖子,血流了一地。
還拔了一半的毛,扔在地上混在血裡。
一片狼藉。
看見她,好大兒們圍上來,叫她趕緊燉雞,餓了。
雲淺溪聽的歎為觀止。
好一個初心不負!
然後她就聽見陳春花帶著些喑啞的尖叫。
“蠢出天的王八羔子啊,你們在乾什麼?好好的雞血全糟蹋了啊!”
偏愛小兒子的心在此刻淡了。
連金寶和連銀寶在吃到燉雞之前,狠狠吃了燉竹筍炒肉。
竹棍都是陳春花現去門口找的。
特彆結實。
以至於兩娃哭得那叫一個蕩氣回腸。
雲淺溪評價:“一家子尖叫雞。”
謝梟文好奇,“嫂子,尖叫雞是什麼雞,好吃嗎?”
雲淺溪:“……”
還是先吃土豆燉雞……吧。
在小孩麵前說這句話,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好在謝梟文是個單純的小孩,隻想趕緊吃晚飯吃雞肉罷了。
那邊謝梟寒已經抹了嘴邊的血跡,打水洗了臉和手。
聽見她們說話,把飯菜都端了過來。
他遞了筷子過來。
雲淺溪看著他嘴角破損的地方看,總覺得有點礙眼,心裡堵得慌。
她沒接筷子,而是轉身去灶房。
何福生給的那塊豆腐還沒做呢,放到明天該壞了。
背後,謝梟寒垂下眼,手指不自覺的捏了捏。
今天鬨騰的厲害。
雲淺溪也沒多少心思折騰豆腐,就扯了幾根野蔥跟豆腐拌了下,湊合吃得了。
她心情不好,謝梟寒自然不會多話。
小文倒是還好,雖然挨了陳春花一巴掌,但緊接著兄嫂都到了,並沒什麼陰影。
他覺得氣氛有點奇怪,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於是隻是老實吃肉。
一頓飯吃的沉默但絕不冷清——隔壁吵吵嚷嚷,摔摔砸砸,吵得很。
晚飯後,小文主動提出不必管他。
他要跟雞堅強玩一會,然後自己洗臉洗腳睡覺。
謝梟寒答應了。
小孩露出個笑臉,幫忙把碗筷收到廚房就跑走了。
他總覺得應該給兄嫂單獨相處的空間。
他不喜歡剛剛吃飯時的氣氛。
希望明天大人們能正常點吧!
洗涮打掃,個人洗漱,流程走完,房門一關,隻剩兩人。
不過一站一坐,完全沒有從前的樣子。
雲淺溪坐在桌前,手裡穿針引線,瞥了眼杵在一邊的男人,哼道:“讓開點,擋光了。”
謝梟寒依言推開了一些。
房間內陷入安靜。
隻有燭火偶爾炸個小花,發出輕微聲響。
在這種環境裡,雲淺溪並沒有覺得安寧暢快,反而愈發憋悶,走錯了好幾處針。
不做了!
再做都要戳手上了。
她可不像某個男人,不知道疼。
一聲歎息傳入耳朵。
雲淺溪還沒尋聲扭頭,就被抱住了,她推了推,沒推動,便硬著聲音道:“放開,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