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戶親家,蕭家出手闊綽,光禮品少說也得有五十多塊錢。
劉春花翻出本和筆清點禮品,掀開薄薄的眼皮子,瞥了眼薑明:“二百彩禮,被子暖壺,還有老三的衣服。”
柳翠震驚:“沒了?”
劉春花記賬的筆停下,眼中帶著殺氣看向柳翠:“不然呢?老三結婚東西和你們有關係嗎?問什麼啊!”
有些事瞞不住,遲早傳出去,劉春花也沒想瞞著:“老三前前後後沒少給家裡交錢,她的彩禮都自己帶著,你們就彆惦記了。”
“啥???娘你老糊塗了嗎?”薑明坐不住了,拍桌子站起來。
薑明咋也沒想到老三結婚連根毛都不給家裡留:“大姐結婚給了縫紉機和彩禮錢,老三憑啥不把東西留給咱家?她不留,老四回來怎麼辦?”
難不成拿他的工資給老四娶媳婦兒嗎?
薑明覺得前麵有個巨大無比的坑,老三給他挖的,他又找不出證據,說那是老三挖的。
劉春花冷笑:“你當家我當家啊?還是那句話,彆忘了工作是誰給你的!怕自己吃虧就把工作還給我。”
一句話秒殺薑明。
但……劉春花還沒完。
“現在知道老四了,你們不把老四舉報下去,以老三在食品廠的能耐,早就把老四弄進去乾活了,用你們犯愁嗎?”
“要怪,就怪你們自己心思臟,心眼黑,知道大西北的日子有多苦嗎?你弟弟住在窯洞裡睡覺,在土窯裡乾活,擤鼻涕裡麵都是黑土,曬的跟著人形臘肉一樣,黢黑黢黑,油光油光的!看的我心肝都要疼碎了!”
“感情你也知道老大的彩禮錢,縫紉機都給你們,老四現在情況艱難,那你們咋就不說老大彩禮東西都讓柳家搬走了?”
“柳翠我告訴你,彆以為你們家是個黑心窩爛的玩意,我們家就和你們一樣苛待閨女,老三讀書寫字能力強,給我們長臉,我們憑啥讓老三受苦受罪?”
薑明問了一句話,劉春花有百十來句等著。
她的話像機關槍一樣,突突突突一頓掃射,連柳翠都沒放過,保管今天老二兩口子腳丫子踏出這道門檻,就沒有再返回來找她麻煩的可能。
柳翠摸著肚子,心裡難受的不行:“我也沒說話啊。”
說完就後悔了,因為劉春花的眼睛已經瞪過來了,嘴巴已經張開了。
“你沒說話?你沒說話老二能想出那麼黑心的辦法把老四弄到大西北嗎?要不是看你大著肚子,我早就把你掃地出門了。”
“胳膊肘長在娘家,還試圖攪散我家,你乾的事兒傳出去,外人用唾沫都能把你淹死。”
罵完,劉春花臉不紅氣不喘低頭寫字:蕭家拿來的賀禮,國營飯店槽糕8塊,雞蛋糕8塊,高筋掛麵六捆,紅雙喜煙兩條,老白乾兩瓶,麥乳精兩罐……
她寫完嫌棄的說柳翠:“瞅瞅人家拿來的禮,你家拿乾狗屁了?”
柳翠再也受不住,嗷的聲捂臉跑出去。
她跑了,誰都不急的,能去哪兒啊?屋前屋後屋裡屋外的,大著肚子的女人娘家都不敢收,隻能在這了。
薑明念著肚子裡的孩子,生氣追出去,在房後土牆根旁邊找到柳翠:“你說你,娘誰不罵啊,哭啥,彆哭了,把孩子哭壞了算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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