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陳文怡哭聲戛然而止,仰頭兒看著姚海棠,可憐巴巴又小心翼翼地道“姐,姐姐。”
“我想吃”
“謔,”姚海棠一愣,眉梢兒吊起,“你倒是一點兒不客氣哈。”
“行,”姚海棠笑著去追遲鐵,側眸看她一眼,“給你買,吃完好好兒說話,不許鬨了。”
“不然我就讓你們家那個司機老叔兒給你弄走。”
陳文怡趕緊點頭,一雙無辜的兔子眼蒙著霧氣,用一種頗為崇拜向往的眼神看著姚海棠的背影。
過了一會兒,抬手擦了擦臉,乖乖地走去大堂等著了。
於小錢被王忠漢拖到食雜店的時候還沒冷靜下來呢。
王忠漢問她,說你吃啥冰棍兒。
於小錢站門口兒,視線仍盯著來福賓館的方向,沒帶好氣兒地道“吃吃吃,吃啥吃。”
“我過兩天例假就要來了。”
“不吃!吃了肚兒疼唔——”話音才落,王忠漢就跟風一樣刮了過來,咬牙切齒頂著漲紅的臉死死地捂著於小錢的嘴,“你能不能給老子注意點兒,啊?”
“有哪個大姑娘家扯著嗓門兒說這種事兒的!”
“那咋了!”於小錢抬起兩條胖乎乎的卻有力的手就開始掰王忠漢。
雖說她勁兒不小,但跟男人還是比不得。
但架不住咱小錢心狠,照著王忠漢手指就掰,就跟要給他掰斷了似的,嘴上還念叨“我就說我就說,”
“海棠姐全世界跟我最好。”
“跟我第一好。”
“我倆連來例假都一個日子!”
剛走進食雜店站在冰櫃前的遲鐵動作稍頓。
掀開蓋子,隨便拿了一根兒。
隨後轉身走到玻璃展示櫃,“要盒兒紅梅。”
遲鐵掏口袋拿錢,眼神順著櫃台搜羅了一圈兒,“有煤油麼?”
“灌打火機的?”老板正犯困呢,打著哈欠問。
“嗯。”
“整這玩意兒不嫌麻煩,貴不說還費油,用洋火兒不得了麼。”
遲鐵沒說話,腦子裡卻驀然闖出姚海棠點煙時的樣子。
那外殼舊卻仍然泛著光澤的銀色打火機,攥在她素白纖細的指尖,滾輪推動,哢哢作響。
他掏錢道“不用,給我來兩罐兒吧。”
王忠漢跟於小錢倆人打出來就沒停嘴,吵吵鬨鬨的,你說一句我懟一句。
買完了倆人就往來福走。
雖然主要是因為於小錢很急,生怕離開的時間太久她海棠姐就真被那個不簡單的女人拐跑了似的。
王忠漢就顧著跟於小錢吵鬨,也沒瞅到遲鐵買了啥。
想著買了乾脆就買多點兒吧,就攥了一大把的冰棍兒。
他倆是走的早,可在路上沒走一會兒呢就得停下。
你薅我一把我拽你一下,最後落了個跟遲鐵碰上頭兒了,仨人同時邁進賓館大門。
“回來了?”姚海棠胳膊搭在櫃台,一看王忠漢手上那一把冰棍兒,“謔,買這麼多?”
“你鐵哥也去買冰棍兒了啊,你沒讓你鐵哥請客?”
王忠漢心想哼,老子哪兒顧得上那個。
光堵於小錢那張嘴就夠費神的了。
“啥請不請客的,上回我跟鐵哥吃飯就是鐵哥花的錢。”
“我才不占我鐵哥便宜。”
他走向姚海棠,“姐你看你吃哪個,”
“趕緊的,一會兒都化了。”
“小錢不吃?”姚海棠打算伸手。
王忠漢表情一滯,閉著眼咬了咬牙,“她。不。吃。”
“哦,”姚海棠手懸在半空,看著幾個冰棍兒有點愁到底吃哪個。
雖然這年頭兒也沒多少種吧。
但孩子還挺有心的,把有的都買了。
“姚海棠。”
姚海棠手剛要碰到袋子呢,遲鐵就朝她徑直走來。
他到她跟前兒,把兜兒裡的那盒紅梅跟兩小罐子的煤油往櫃台上一撂。
“灌吧。”
姚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