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音神色靜默,絲毫不在意手上的汙血稠黏。很意外的側頭望著這個趴在自己麵前哀聲求饒的男子。
“嗯?堂堂藍家三少爺也會有害怕的時候?”
清幽幽的聲音依舊宛若空山鳥語般清靈,垂著眸子不可思議的望著他。而這一刻的玄音在藍浩的眼裡,卻猶如惡魔羅刹。
“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以後給你們當牛做馬!大俠要什麼,我都讓藍家傾家蕩產給您送來!饒了我!”
殺氣凜冽的人很可怕,但比起他們的殺氣。更可怕的是明明已經斷送那人的所有生機,卻沒有半分冰冷與敵意。直到最後讓人誤以為有機可乘的時候,給予致命一擊。
很顯然,玄音此刻正是如此。
聽著藍浩再也沒有先前的趾高氣揚囂張跋扈,玄音歎了口氣,竟是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
好像是被潛意識中的某些東西影響到,玄音現在渾身散發出一股病態至極的乖戾。走到藍浩麵前緩緩蹲下提起了他的頭發,聲音冷冷評價起這一場血雨腥風的慘劇。
“還以為你有多大的能耐,沒想到竟是一個欺軟怕硬的廢物。連白炬堂的執念和決心都比你強。”
白炬堂,這個名字藍浩前些日子聽過。他是邊南地區瀛洲城的大捕頭,實力強悍,斷案百年未曾有過任何敗績。
這樣一個堪稱普通人中的傳奇人物,在前幾日聽說被太傅指派的一個神秘人查出了暗中培育黃泉蠱,最後慘死在地牢之中。
“你就是……解決瀛洲蠱蟲之案裡麵,司空太傅的侄女?”
望著這個女生,藍浩已經是麵如土色。玄音則輕輕一笑,神情間已然默認了他的問題。
“不……郡主大人,饒了我!我知道宮月家這些年的汙點和他們的命脈,我可以幫助太傅徹底扳倒他!”
在確認了玄音身份的那一刻,藍浩幾乎知曉了自己的命運。宮月冀與司空明向來水火不容,自己卻代表藍家打著宮月家族的名號挑釁司空太傅的親信之人。
“不需要。”
聽著藍浩的求饒與巴結,玄音的眸光驟然暗淡。
已經過了封靈弩封印元素靈的時間,掌心頓時激蕩而出一股冰寒。順著他的腦門刺入元神,衝進本就脆弱不堪的靈脈將其寸寸斬斷。
聲嘶力竭的慘叫聲不絕於耳,玄音卻起身拉著他恍若死狗般的身體一步步走向懸崖。懸崖之下是一片尖銳崎嶇的亂石。
“你殺了我……藍家……不會放過你的!”
“嗯,我等著。畢竟你這樣的修為,這樣的脾氣。你覺得你家老爺子會不會讚同我來幫他清理門戶呢?”
輕笑一聲,玄音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卻仿佛一道驚雷留在了將藍浩疑心極重的心底。
但當自己最後生機被全部封死之時,看著身下百米的石堆。瀕臨死亡的恐懼終於浮現在藍浩的臉上。如同他曾滿臉笑容與不屑的模樣,虐殺的那些苦苦哀求自己的修靈師們一樣。
視人命如草芥的人,終究被他人視為草芥。
“在用靈爆符將唯你馬首是瞻的護衛炸成碎片之時。你從沒想過給他人留條生路,現在卻來求我給你一次機會?”
冷冰冰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玄音手上力道一抬。藍浩絕望之中的雙眼被迫對上了那雙猶如地獄判官般的魔瞳。
玄音勾唇一笑,眼底儘是冰冷“永彆了,藍浩大少爺。”
手指一鬆,被她廢掉靈脈的藍浩好似斷線風箏般直勾勾的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