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靈力從掌心蔓延,空中凝結的冰晶化作一把把夾雜著寒氣、鋒利無比的利刃,在玄音的操控下向著那些麵具直直衝去。
一時間,無數冰刃在空中仿佛自下而上的雨滴。將整個慘白無邊的天際籠罩。
一處處顱腦破碎的聲音傳來,橫在玄音麵前的巨刀上血霧飛射。一切令玄音不適的惡意開始墜入深淵,最終塵埃落定。
江河再次浮現在麵前,而先前空蕩蕩的江麵上卻出現了一座結實的橋梁。
望著這個橋梁,玄音終於準備踏上。而在此刻,一道蒼老沙啞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真的要上去嗎?”
那道聲音單憑此刻的聽覺判斷,像是風燭殘年的老人。低啞的音色宛若踏過落葉的沙沙聲,卻又渾厚如銅鐘一般讓人不敢放肆。
玄音駐步回頭。發現橋邊不知何時出現的巨石一旁,正坐著一位身穿褐色衣服的男人。
他似乎很是疲憊的靠在那垂著頭,一張臉隱匿在衣服的兜帽之下模糊不清。雖然坐著,但依舊看得出他的身形高大無比。
倘若配上那一身僅剩肌肉導致稍有乾枯的身體,還能稱得上“人”的話。
“明明自己都清楚這是一條不歸路,既然自己都不情願,為何要選擇呢?”
男人沒有抬頭,那隻纏著繃帶略顯粗糙的手摩挲著那提棕色酒囊。聲音依舊不鹹不淡的幽幽傳來。
“我要找姐姐,我要獲得力量。”
玄音看著他,目光有些沉重。這個男子憑空出現在這等荒蕪,卻擁有著自我意識。很顯然不是方才那個老太太能比的,這人的目的又是什麼?
而那個男子沒有在乎玄音的疑惑,隻是在聽到玄音的話後微愣了片刻。
“姐姐?這麼稱呼的嗎?是什麼讓你覺得你的姐姐願意跟你走向未知?玄影根本不想離開。”
姐姐叫玄影?聽起來並不像女生的名字啊……
麵對他的發問,玄音終於捕捉到了自己姐姐的重要信息,同樣堅定不移的反駁到他。
“沒有原因,一定要找一個原因。那就是情。就算是她已經死了,她的靈魂也不該永遠被禁錮在這裡。”
男人終於抬頭看向她。他臉上同樣纏繞著繃帶,隻留下一雙空洞幽冷的眼睛和線條淩厲的雙唇。
那雙眼睛注視在玄音身上的那一刻仿佛將她看穿,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隨後恍然大悟的輕嗤一聲。
“你很特彆,不過也僅此而已。但不論因為什麼,從你進入這條路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無法回頭了。”
說罷,男人換了個稍微舒服的姿勢靠在巨石上。一手撐著額頭,另一手指了指橋延伸的儘頭聲音疲倦。
“你的姐姐就在那邊。路上有彆人的話你可以打聽打聽她現在的處境,但好心提醒你一句,小心那些鬼臉人。”
回眸看了一眼遙遙無邊的石橋,這座橋自這裡作為。直直向著江對麵延伸而去,甚至都看不到它的終點在哪。路上說不定真會遇見其他奇怪的人。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看著那個舉止詭譎的男人依舊有些不放心。而那個人卻手一揚,將那個棕色的酒囊扔了過來。
“記得打點酒給我送來,我有點累。不要吵。”
撲麵而來的酒囊夾雜著濃鬱卻渾濁的靈力,玄音下意識聚靈抬手將其接住。男人舒展了一下身體,隨後閉目不語。
看著他渾身上下儘數是繃帶,褐色破舊的長袍包裹身軀安靜的躺在那,仿佛是一頭沉睡的野獸。玄音歎了一口氣,將酒囊係在腰間,隨後踏上石橋。
石橋狹窄,卻沒有儘頭。
計算著時間,從走上橋的那一刻至現在已經一個時辰了。玄音的力氣正隨著橋上的霧瘴開始流逝,神色也漸漸虛弱了起來。
隨著她的虛弱,無數浮光掠影開始從眼前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