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麵前少年的麵色,沈廷州想起自己多年心血因沈凝心一人付之東流,當即冷笑道。
“難怪我這個做爹的說話她都不肯聽,原來是有情郎了。”
聽到沈廷州這麼說,頂著昔日花閻臉龐的玄音劍眉微挑“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說的還不夠明顯嗎?”
沈廷州嗤笑一聲,聲音格外清晰卻又格外冷血道“明明隻差一步青凰便可以借沈凝心的青鸞誕生。她卻在這個節骨眼上跑了,可惜,她母親用死給她鋪的路,就這樣被她給浪費了。”
聞言,玄音的瞳孔收縮了些許。
先前自己與沈凝心去遊明國的時候,確實從萬家那裡發現了沈廷州以及宇文曦跟詭靈師有聯係的線索。
那個時候,自己還猜測宇文曦是為了皇權增加修為才跟詭靈師合作。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口口聲聲唾罵著詭靈師,最後又依靠詭靈師的血靈提升修為。這樣的人並不少見。
不過,方才沈廷州話中的意思。莫非他們是想在沈凝心的附靈上動手腳?!
一瞬間將自己對大公主以及詭靈師的猜測串聯到了一起,玄音隻覺得一股火氣直衝喉頭。
“你為了控製青凰,拿自己的女兒和妻子作誘餌?!”
望著玄音這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沈廷州輕笑了一聲。麵對她的目光,萬分坦然道“怎麼?這種事在修靈界不是很常見的嗎?”
“何況,為人妻為人子。為父分憂不是理所應當的嗎?能為千秋大業付出,是你們的榮幸。”
沈廷州大言不慚的默認了自己對妻子的加害,言語之間甚至還有著自豪!
父權、皇權,這兩樣東西是世人默許的規則。
這是所謂的天威,亦是萬千女子所謂的“正道”!
凡塵女子幼時從父、嫁人從夫、夫死從兒。
在這一條條規矩下折斷翅膀、閉上眼睛。
聽著男人一句話,便縮在名為閨房的牢籠中。為了一句毫無用處的讚美,散發自己一切心血。卻不曾有一點放在自己身上。
終其一生囚禁在父權設下的方寸之地,靠著男人們在亂花漸欲迷人眼中一份施舍的關照苟活於世,至死不得出!
原本普通人的事情,與玄音是不相乾的兩條線。玄音也一直以為這或許就是凡人的生活方式。
因為普通人的女子沒有強大的力量,不能抵禦野獸、不能保護家族。所以她們就選擇依靠男子。
但望著此刻理所應當的沈廷州,聽著沈廷州這番大言不慚的言論,玄音神色陰沉眸光冰冷。
玄音實在是沒有想到,修靈師的世界竟然也有沈廷州這樣的奇葩存在。
這所謂的父權,或許一開始就錯了吧?
明明身為父親、身為丈夫,保護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不是應該的嗎?怎麼能成為施舍給孩子和妻子籌碼?!
凡人女子確實力量不比男性強大,但她們的溫柔和感性,絕對不該成為統治她們的籌碼!
一時間,玄音想起來當初自己以女孩模樣接手劫藥案的時候,白炬堂看自己的輕蔑。
想起藍家那個紈絝藍浩看自己的諂媚與輕浮。
或許在這群家夥的眼裡。無論有沒有靈力,她們都是一件件供人挑選買賣的物品。
“榮幸?”玄音輕聲一笑,眉眼之間的弧度一瞬間綻放。
麵對這副模樣的玄音,念瓔當即明白了她想做什麼。
抬腳來到了沈廷州身後,下一刻對著沈廷州的腿彎狠狠一腳。
此刻,靈脈被封的沈廷州麵色一變。身體卻不受遏製的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他沈廷州身為靈侯境,再加上有著首輔這個身份傍身。這幾百年養尊處優,所見之人皆對他恭恭敬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