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回來詭罌城,玄音首先去了自己的府邸一趟。
在詭罌城的所有上使的居所中,玄音所在的位置是距離黑海最近的一座。沒有之一。
越過滿院鮮嫩欲滴的紅玫,玄音來到秋千的麵前向著整個黑海看去。
隻見昔日一團團由凶獸的惡念與煞氣組成的黑海,此刻被硬生生撕開一個大口。
透過那個巨大的裂縫窟窿,玄音的窺靈虹膜精準無比的看到其中一隻隻蠕動盤踞的凶獸之魂。
而過去裂空天蛇所在的那個位置,此刻卻早已空無一物。
“他媽的!”
玄音攥緊拳頭暗罵了一句,白皙的關節哢哢作響,眉眼間的怒火幾乎已經化為實質。
但腦海中似乎是電光火石般的想到了什麼,玄音神色怔了怔,隨後怕上了一抹冰冷陰鷙的笑容。
詭罌城的刑場中。
一身黑色長衣的荒蠻正盯著麵前被死死禁錮在玄金鐵柱上的男人,眉眼間的情緒早已極不耐煩。
“以前怎麼沒看出來紫蚺樓主的嘴這麼硬啊?這都不說你的同夥。不得不提,我要是那個人,我都要被你感動到了。”
一邊說著,荒蠻慢條斯理的扯過一條手帕擦拭著手上的血跡。
而那個被釘在金柱上的男人,正是紫蚺!
隻不過,此刻的紫蚺早已沒有了昔日大權在握的模樣。
一身紫袍暈染著大片烏黑乾涸的血跡,道道支離破碎的傷口深可見骨、臉上的一隻眼睛淪為一個空洞的血窟。
而他的雙膝之下,那兩條腿早已模糊的看不出形狀。其中還散發出一股股令人作嘔的腐敗之氣。
但,即便身上已經找不出半片完好無損的皮肉,在紫蚺脖子上插著的那條血靈管依舊維持著他的生命和意識。
顯然,這就是詭罌城審訊叛徒的手筆。死亡、甚至就連昏迷都是一種奢求。
看著他這副氣若遊絲的模樣,荒蠻把手帕一丟,淡淡道“罷了,死鴨子嘴硬,老子送你一程。”
說罷,荒蠻附著橙紅色靈力的手掌便向著他的額頭落了下去。
“等一下。”
就在荒蠻即將把紫蚺腦袋捏爆的前一刻,一道清幽冰冷的聲音回蕩在這片空間。
聽到這個聲音,荒蠻手一頓,隨後不可思議的回頭“玄音?你怎麼回來了?”
但想到玄音那隻凶獸前天就已經回來,荒蠻又明白了幾分。
看來,玄音也是為了裂空天蛇一事而來啊。
想到此處,荒蠻看著紫蚺挑了一下眉頭。隨後唇角噙笑轉身離開。
而隨著荒蠻那句玄音。原本低著腦袋一言不發的紫蚺似乎是有了反應,下一刻撐著每動一下就痛上一分的身軀緩緩抬頭。
待到他那被血汙覆蓋的紫瞳看清此刻居高臨下的玄音時,死人般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宛若厲鬼的笑容。
“你終於來了……”
昔日陰柔的聲音此刻變得沙啞破碎,脖頸上一道險些劃破血脈的傷口也隨著他說話的時候冒著血沫。
居高臨下的睨著紫蚺,玄音一雙血瞳毫無波瀾。冷靜到玄音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議。
自己為什麼會這般平靜?
望著此刻勉強還能看出人形的紫蚺,玄音忍不住在心中詢問自己。
按照以前的自己。麵對仇人這副模樣,就算沒有暢快淋漓,也一定會有惡氣儘出的感覺。總之自己絕對不會是這種反應。
“你變了。”
望著玄音不為所動,紫蚺眨了一下已然充血的那隻眼睛,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