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把我這條命給裴公子，又能如何？”
胡大夫一時語塞。
他認可龐奈的話，但人命豈能像物品一般，可以還來還去？
“龐奈啊，持刀人要有極高的技藝，無論是切割的力道、角度和對骨骼的熟悉程度都要達到臻境才行，稍有不慎，毒血迸射，便命喪當場啊！”
“無妨！儘管來吧，公子！”龐奈哈哈大笑，豪氣衝天。
看他這麼爽快，裴衍反而頓了頓。
這才剛見麵，就敢把性命交到自己手上，不愧是係統認定的忠誠仆從啊。
“好！你這條胳膊，我保了！誰來都不好使！”
胡大夫還想說點什麼，可看到這架勢，隻能無奈的閉嘴了。
“罷了罷了，既然如此，我便為你配藥。”
彆看胡大夫對裴衍不假辭色，但配藥卻一絲不苟。
不多時，麻沸散、祛毒膏、縫合針線、手術刀等用品全部準備妥當。
龐奈喝下麻沸散，不到一刻鐘就呼呼大睡起來。
裴衍也不廢話，直接上刀！
那箭傷已經化膿，皮肉外翻，傷口猙獰恐怖，看一眼就讓他頭皮發麻，稍微一碰，還有膿水冒出。
他強忍著惡心切開第一刀，鮮血瞬間流淌，還散發著讓人乾嘔的惡臭。
雖然有係統加持，但裴衍依舊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剛剛看到骨頭，他額頭就布滿了細汗。
“擦汗！”
汗水模糊了裴衍的視線，他隻能讓符宗在一旁幫忙。
符宗緊張得拳頭都捏白了，身子也跟著微微顫抖，就差把‘擔心’兩個字刻在臉上了。
哢哢！
刀尖觸碰到骨骼的刹那，發出讓人牙酸的聲音。
“啊……”
不知是麻沸散失效，還是太疼了。
龐奈竟清醒過來，發出淒慘的叫聲。
一時間，不少村民都被吸引而來。
“這，這是在乾什麼？”
“我的媽呀！刮骨療毒？哎喲，誰能遭的住啊？”
“那不是裴衍嗎？他怎麼乾上醫者的行當了？”
“小點聲，彆打擾裴家小子，沒看已經開始刮骨了嘛。”
……
“話說已經好久沒看到裴榮華了，那老小子去哪了？”
“前幾日見他收了一大筆錢，估計是去哪瀟灑了！”
“呸！聽說他把兒子賣掉換錢了！否則裴衍一個讀書人，放著聖賢書不讀，怎麼可能會乾這檔子事？沒他爹，他能落到這步田地？”
“可不是嘛！裴公子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攤上這麼個畜生爹！”
周圍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唾沫橫飛。
胡大夫竟一時紅了臉，望向裴衍的目光也充滿歉意。
但他沒敢說話，生怕打擾了裴衍的專心。
“啊……大哥！！”
龐奈痛的幾乎要昏厥，另一隻死死地攥著符宗的手，捏得他骨頭都要碎了，整隻手都扭曲的不成樣子。
“義弟，馬上就好了！你再忍忍！”
“我，我知道！嘶……”
終於，裴衍長舒一口氣，骨頭上的毒算是清乾淨了，他擦了擦額頭的汗，疲憊地說道。
“胡大夫，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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