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墨連城一身錦衣,腰間佩玉,大步流星地走進學堂。
他身後跟著兩名隨從,皆是人高馬大,孔武有力之輩。
翰林院雖是文人彙聚之地,但能進入這個學堂的,都是皇親國戚般的身份,帶兩名隨從倒也是常事。
墨連城環視四周,目光最終落在裴衍身上。
他目露吃驚之色,隨即眉頭一皺。
“你怎麼在這?哼,此地乃是國子監,你這等身份怎麼配進入這裡?”
“滾!居然妄想在國子監蹭課!!”
周圍眾人聞言,皆是一愣,隨即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墨連城。
裴衍昨日與蕭舜探討聖學之時,在場眾人可是聽得如癡如醉,受益匪淺,甚至不少人已經將裴衍視作偶像,就差頂禮膜拜了。
他如今可是國子監的夫子,與諸位大儒平輩論交。
怎麼可能來蹭課呢?
他不來,這課誰上啊?
“墨公子,慎言!裴博士可不是來蹭課的,他是翰林院新來的博士,乃是國子監的夫子!”一名學生實在看不下去,開口說道。
“上課?”
墨連城瞪著雙眸,又是一臉吃驚。
不是,憑什麼啊?
“上課那就更不行了!你們可能不認識他,但我深知他是什麼人!”
“裴衍不過是在臨安乾元山雅集上得了區區一個頭籌罷了,本公子當年也曾獲得過,論學識,他與我旗鼓相當,憑什麼他能上課,我卻隻能坐在下麵聽講?”
“再說了,他不過是一個靠著女人上位的贅婿罷了。”
“說得好聽點是郡馬,說得難聽點,就是個吃軟飯的廢物!這種鄉巴佬,外來戶,也配與我們一同上課?”
裴衍聽著墨連城一連串的羞辱,心中卻毫無波瀾,甚至還有些想笑。
他一直沒說一句話,就是要將‘綠茶婊’的精髓發揮到極致,貫穿整個翰林院職場。
隻見他眼眶微微泛紅,咬著嘴唇,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墨公子,我知道我出身卑微,配不上與諸位大人物一同探討聖學,但我對聖學之道,也是一片赤誠,倒是也不能讓你如此羞辱!”
他這副樣子,頓時激起了在場所有人的保護欲。
幾名與裴衍交談甚歡的人更是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墨連城!你休要胡言亂語!聖人曰有教無類!”
“裴博士才學斐然,豈是出身能夠所束縛的?他與祭酒旗鼓相當,豈是你能妄加評論的?!”
“就是!裴博士昨日對聖學的見解,可謂是字字珠璣,發人深省,你若是不服,大可與裴博士當麵對質,而不是在這裡信口雌黃!”
“墨連城,你今日若是再敢對裴博士不敬,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墨連城見眾人竟然為了一個贅婿如此針對自己,頓時怒火中燒,正欲發作,卻被裴衍搶了先機。
他深深的衝所有人拱手,眼中還硬是擠出了晶瑩的淚花。
“諸位,請息怒!”
“此事與墨公子無關,都是我的錯,我就不該出現在這裡,惹得大家不快……”
“今日的課就不上了,如若諸位想探討聖學,可單獨找我。”
“聖人曰自行束修以上,吾未嘗無誨焉。裴某,必然來者不拒!”
眼看裴衍要走,眾人更加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