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窗外偶爾傳來了樹上積雪落地的聲音。
淩夭夭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因為她總是覺得有幽幽的女人的哭泣聲傳來,那聲音裡還夾雜著嬰兒的哭聲。
半夜,哭聲。
這兩個東西組合起來,讓人頭皮發麻。
尤其是見過肖龍韜的屍體後,淩夭夭莫名有著更瘮得慌的感覺,她實在是害怕,腦海裡不由得浮現出了施南竹的身影。
淩夭夭嗚咽一聲,還是忍不住從床上爬起來,她小心的出了門,那哭泣的聲音更是清晰的從對麵的房間傳了過來。
那邊房間的門打開了一條縫隙,淩夭夭控製不住好奇心,慢慢的靠近,彎下腰,一雙眼裡透過縫隙看了進去。
隱隱約約,有一股酒味撲麵而來。
“男人在追你的時候,你就是他的天,他什麼事情都會對你說好,可是等他把你追到手後……”女生拿著酒瓶灌了一口,一拍桌,痛心疾首的說道:“他就原形畢露了!”
這句話仿佛是戳到了對麵女人的傷心事,這女人忍不住抬手掩麵哭泣,點著頭發出了“嗚嗚”的聲音。
顯然,她很讚同前者說的話,而且還引發出了極大的共鳴,她的情緒也太過激動,一張臉皮出現了鬆動,差點掉了下來,還好她用手捂住了。
“熱戀期的時候,他可以一口一句小甜甜叫著,可是等到新鮮期過去了,你就是他恨不得要甩掉的包袱!”
女生又猛喝了一口酒,身影有點晃來晃去,但她聲音裡的怨氣卻越來越重。
對麵的女人對這句話深表認同,重重的把頭點來點去,“哢嚓”一聲,脖子上出現了恐怖的裂痕。
女生靠過去,哥兩好似的搭上了女人的肩膀,醉醺醺的說道:“看來我們都是被男人傷過的人,這個世界上癡情的女人太多,可是專情的男人實在是太少了!你可真不容易啊,一個人帶著孩子生活,瞧瞧你,累的都身體發冷了,還有你的兒子,營養不夠,一張小臉每天慘白的。”
營養不夠的嬰兒似乎也很是有感觸,心疼母親和自己的不易,“哇”的哭出來後,一隻小手拿起桌子上放著的一瓶酒,猛的往嘴裡灌了一口。
女生又拍了拍孩子的臉,哭的更加淒慘,“我們都不容易啊!”
女人剛把脖子按緊了,那上麵的裂痕也消失不見,她拍拍女生的肩膀,又“嗚嗚”的安慰了幾聲。
“怎麼辦?我不知道要拿他怎麼辦了!要是這麼和他分手,我一定不甘心!”
女人起身,腳步漂浮的到了牆邊,她敲了敲牆麵,幾塊磚頭掉下來,露出了裡麵的中空部分,在那深深的黑暗之中,隱約露出了人類的一雙腿。
她和她懷裡的孩子一起比劃著,“啊——啊!”
女生卻哭著捂臉,“不行,我舍不得把他砌在牆裡!”
女人和孩子:“嗐!”
他們有些恨鐵不成鋼。
門外,淩夭夭捂緊了自己的嘴,才沒有叫出聲來。
突然之間,女人與孩子一起回頭。
被黑暗占據的臉上,隻能看到他們那雙紅得詭異的嘴不斷的上揚,像是露出了一個血腥的笑容,正等著吞噬獵物。
淩夭夭倉惶幾步退後,背撞在了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