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大殿門口。
祝春柔跟沈霜蝶從三天前就一直在這裡等著。
聽說江聽浪因為得罪了天樞長老昏迷了。
而祝春柔詢問過守在審判大殿外的人,那日究竟發生了何事。
那人告訴她。
江聽浪那日被天樞長老單獨召見,最後是被抬出來的。
祝春柔還順便詢問了江聽浪被天樞長老召見的時間。
正好,就是她在江聽浪的第二命脈之中,種下魔種的時間!
為了將那顆魔種種到江聽浪身上。
她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原本分神期後期的修為,如今已經變成了分神期初期。
但,沒關係。
隻要江聽浪能死在這裡。
修為沒了還可以重新修。
但小師弟的仇不報,難消她心頭之恨!
江聽浪是被抬出審判大殿的。
他一定是當著天樞長老的麵,入魔了,然後冒犯了天樞長老。
但那天樞長老不知道為何,卻沒有將這件事情公布出來。
隻是讓她們回去等待江聽浪醒過來,醒過來之後會通知她們再過來。
但,她怎麼能等得了?
索性就一直在這裡候著。
江聽浪已經入魔了,即便是天樞長老包庇他。
也改不了他已經入魔的事實!
那可是魔種!
並且還是種在江聽浪第二命脈之上的魔種!
如今那個由江聽浪心頭血,以及發絲跟生辰八字製作而成的第二命脈。
已經被她藏在了淩虛宗的禁地之中。
放在了之前封印魔種的地方。
隻要那魔種還在江聽浪的第二命脈之上,江聽浪體內的魔種就不可能被清除。
祝春柔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偶爾閉上眼睛休息片刻。
但沈霜蝶卻臉色不太好,她道:“師姐,我們究竟還要等多久?”
祝春柔看向沈霜蝶,輕輕扯了扯嘴角:“今天被審判的是江聽浪,你緊張什麼?你若是不想等了,可以自己回去看著淩雪兒那蠢貨。”
“那蠢貨竟還說,見到什麼老祖宗。”
“什麼江聽浪出事,老祖宗要殺了師尊?”
“簡直是在鬼扯。”
“她真的是讓我太失望了。”
“師妹,你可不要跟她一樣那麼蠢。”
“你一定要記得江聽浪是怎麼害小師弟的。”
“要不是我們及時發現,小師弟的命可能都沒了。”
“小師弟現在還活著,不是江聽浪手下留情,而是他運氣不好。”
“我絕不可能放過江聽浪。”
沈霜蝶也覺得之前淩雪兒對她們說的那些話,都是編出來的。
但她看著麵前莊嚴的審判大殿,心中難免緊張。
特彆是,上一次進入審判大殿的時候。
天樞長老那一怒之下,她差點死在那冰錐之下。
還有天樞長老的那一番,完全不講道理的話。
還有這一次。
沈霜蝶是親眼看到祝春柔將魔種種到江聽浪的第二命脈之上的。
她很肯定,江聽浪是在見天樞長老的時候入魔的。
一個入魔之人,麵對一名飛升期,他才不會管他是不是飛升期呢。
失去理智的情況下,魔氣也會溢出。
天樞長老不可能不知道江聽浪已經入魔了。
但,天樞長老包庇了江聽浪。
表麵上看,是天樞長老一怒之下,將江聽浪傷了讓他昏迷不醒。
實際上呢?
可能隻是為了包庇江聽浪,想讓江聽浪以昏迷為由,不上審判大殿。
天樞長老可是整個鳳翔大陸的至強者。
是十名飛升期長老中,實力最強的一個。
傳說她其實已經隨時能飛升了。
但因為鳳翔大陸被龍吟大陸各大勢力覬覦著。
她不忍自己的家鄉陷入戰火。
所以才將自己的修為壓下,強行留在此界。
這樣的一個人,包庇江聽浪。
甚至在上次說出來了,即便是淩虛宗滿門都被江聽浪殺了又怎麼樣的話。
這樣一個人,若是知道她們兩個在江聽浪的第二命脈上種下了魔種。
那……她們……甚至是淩虛宗滿門……
還能活嗎?
沈霜蝶抿著唇,不安道:“師姐,我是覺得,或許我們等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這場審判,注定是江聽浪要輸,但若是有人想要包庇他,肯定會讓他一直……一直像這樣昏迷不醒的。”
祝春柔目光壓下,咬著牙說:“天樞長老不是號稱最鐵麵無私,公平公正的長老麼?一定能等到的。”
祝春柔剛說完,一道清脆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天樞長老,嫣兒已將江聽浪帶到,審判隨時可以開始!”
等了三天的祝春柔跟沈霜蝶,同時朝聲音發出來的地方看了過去。
隻見不遠處,江聽浪跟素嫣兒並肩而行,同時朝著審判大殿這裡走過來。
兩人走得很近,胳膊都快貼著胳膊了。
祝春柔目光一寒,心中忍不住罵道:奸夫淫婦
須臾之間,江聽浪跟素嫣兒已經走到了她們麵前。
江聽浪看著兩人,淡淡道:“讓你們失望了,我與天樞長老從前素不相識,她何必來包庇我?倒是你們,造謠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江聽浪的眼神清明,容貌和氣質,還是如之前那般,清冷中帶著一絲疏離,微垂的長睫下,是一片漆黑的眼睛。
眼神中帶著幾分諷刺地看著她們。
祝春柔冷哼一聲,陰惻惻道:“江聽浪,你真是讓我們好等啊,你這三天真的隻是昏迷,而不是去壓製你體內的魔氣了麼?”
素嫣兒聞言,洞虛期的威壓,在一瞬間落到了祝春柔身上,壓得她瞬間膝蓋一軟,雙膝跪在了江聽浪麵前。
“這位姑娘,你是在質疑整個仙門總會的權威麼?”
素嫣兒帶著威脅的聲音,輕輕地響起:“你可知,破壞仙門總會名聲與權威之人,都是何下場?”
“更彆說……質疑天樞長老,造謠天樞長老的權威與公正。”
“嗬……你淩虛宗,真的是不僅僅想被十大宗門除名,還想被滅宗是吧?”
沈霜蝶在素嫣兒質問下,雖然臉色難看,但也連忙道:“尊者,我與師姐都不是故意的,我們等了三天,實在是有口無心。”
“究竟是不是有口無心,還不是我說了算,要看天樞長老,信不信你們有口無心。”
沈霜蝶咬了咬牙,知道素嫣兒完全是在針對她們。
眼下,也隻有江聽浪勸得住素嫣兒了。
沈霜蝶忍不住看向了江聽浪。
十七八歲的少年,現在臉上沒什麼表情,漆黑的碎發遮住了些許額頭,黑如鴉羽的睫毛緩緩垂下,冷靜且無情地看著她們兩個人。
那眼神,刺得沈霜蝶心中微微一疼。
原本性子就帶著些冷淡疏離,如今真正的冷淡下來,讓人心底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