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青蓮回頭,有些詫異。
他以為陸瑾年是在謙虛,可看到他眼中帶著淡淡的威脅之意,忽然就有些憤怒。
如此優秀的繼子,他竟然不知?
子不教,父之過。
自古以來,孩子的教育都是父親的職責,可看他的模樣,難不成這都是蘇姑娘用的心?
他憤怒的同時對陸念安又多了一份憐愛。
他自幼父親便過世了,是母親一手扒拉他長大的,很多時候他多想有父親能幫他解惑,可是沒有。
如今,他以為陸念安是幸運的,能找到一個願意接納他,還如此用心的繼父,卻不想,他繼父陸瑾年竟然絲毫不知!
他低頭看向陸念安,果然,在他眼中看不出絲毫對陸瑾年的孺慕之情,有的,隻是淡淡的熟人的眼神。
他忽然就想將這孩子納在自己的羽翼保護之下。
“攝政王說笑了!安兒是個好孩子。他很優秀,老夫也很欣喜能收到如此優秀的學生。”
他說的是真心話,也是真心很喜歡這個孩子。
陸念安抬眼,眼中閃過對他喜愛的感激。
可這話聽在陸瑾年耳朵裡就變了味。
他心裡暗忖這廖青蓮真是個老狐狸!他不過是小施手段他就順杆子往上爬,不過,能讓安兒開心也值了!還算這個老東西有點眼力勁!
“廖大人喜愛就好,日後還要多多仰仗廖大人了!”
廖青蓮原本收到陸念安的眼神,心裡的憐愛更甚,可一回頭,看到陸瑾年眼中未收起來的譏諷,好心情瞬間就被打散了。
哼!還堂堂攝政王!真是愚不可及!
誤會他自己繼子也就罷了,現在還把他看成了溜須拍馬之輩!他什麼意思!
廖青蓮能成為大晉三元及第第一人,自有他的驕傲之處,他一直到如今還在國子監祭酒的位置,與他的這份驕傲不可謂無關。
可如今,陸瑾年平白無故的就看輕了他,讓他感覺自己的品格受到了侮辱!
廖青蓮對陸瑾年的臉色也就不好看起來。
“攝政王言重,此事是老夫的職責,還用不著攝政王來提醒,老夫自然會儘責!考核已結束,攝政王爺,您先行吧!”
他語氣的忽然轉變讓陸念安微微側目。
他貌似有些明白母親讓他出來跟著廖大人學習的緣由了。
書上的東西是死的,可人不一樣,每個人都不同。眼前的廖大人說翻臉就翻臉,絲毫不在乎父親的權勢,可見父親剛才是做了什麼讓他憤怒。
那麼這個是什麼呢?
這就是母親讓他跟著廖大人學習的原因嗎?讓他在國子監接觸人,或者說,是官員,而不是學院裡單純的孩童。
陸瑾年眉頭微皺,可見陸念安在場,他斂下怒氣,轉身出去了。
行至外間,蘇南月正在悠哉悠哉喝茶,絲毫沒有擔憂之色。
陸瑾年心裡升起一股鬱氣。
她竟然絲毫不緊張!
不管怎麼說,陸念安也是她的繼子,雖說不是親生的,可畢竟是她自己千挑萬選的,她竟然絲毫不關心!
恰在此時,蘇南月抬頭,一眼就看到陸瑾年眼中的鬱氣和不滿。
她挑了挑眉,暗自思忖,這是在裡麵受氣了?可是他受氣,關她什麼事!莫名其妙!
陸瑾年感受到了她的無所謂,更加氣憤,陰陽怪氣說著“蘇南月,裡麵可是安兒在考核,你竟然絲毫不緊張,你就是這麼當母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