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垂下眼眸,擦拭手指縫隙中殘留的蘋果汁液。
含糖量很高的殘留物變成了令人煩躁的黏膩,像是某種難以平靜的焦灼。
從指縫到指甲,從手心到手背……裡裡外外反複的擦拭著。某些皮肉很薄的地方,甚至留下了紅色的痕跡。
笑盈盈的神情逐漸凝固在臉上,像是一張精美的麵具,他隨口問道“那你是來尋仇的嗎?”
厭落座的位置靠近門口,下午兩三點鐘的日光從窗外投進來。慷慨的日照讓他覺得骨頭裡都暖洋洋的。
【厭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他緊緊握著拳頭,關節發出哢哢的響聲。】
接著,他深深舒了一口氣,光明正大地說道“是。我會向你報仇,也會帶娜娜走。”
雖然是對房間內的少年回話,但厭的眼神卻是一錯不錯地盯著病床上的少女。
那樣的目光,自然得到了房間中中其他人的注意。
“可我現在沒有時間……和你玩過家家的攻擊遊戲。”梟冷笑著說“而且你不是要向我報仇嗎?我隻是劊子手的刀刃,真正做惡讓‘你變成孤兒、變成祭品受儘折磨’的是秦家的流傳的儀式。”
“你不會……連這個都想不明白就來報仇吧?”
厭沉默的咬了咬牙,他知道梟說的沒錯。
但……
“我知道,”厭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會自我懷疑的堅定,“但你,也不無辜。”
而床上的娜娜……也是真的餓了。
拿著梟用筆劃過她脖子的水果刀,用酒精濕巾擦拭乾淨以後,將打好皮的蘋果切成幾瓣。
娜娜的臉色還有些蒼白,她看著厭和梟,將蘋果放進口中。
她眉頭微皺“你們不要吵架……”
厭聽罷少女的話,從座椅上站立起來,走到了娜娜身邊。
“就算你能殺了我,那你能在這麼多秦家族人的眼皮底下,帶著娜娜走嗎?”
梟的話語並沒有被厭的堅定的認知所乾擾,他依舊看似好心地將厭帶著娜娜……離開這裡以後的未來,拆個清晰、說個明白。
“而且你就算這麼帶娜娜走了,外麵世界裡的詭異很多,娜娜是非能力者、是普通人,你也不能時時刻刻的盯著保護她。”
少年聲音冷森森的,笑容裡帶著嘲諷緩緩地說道“什麼都不用思考的人生,還真是輕鬆呢。”
“彆吵了……頭痛。”
娜娜索性在梟的腰側用力擰了一下,語氣不善地對著他說道。
“知道啦~”
而少年微微皺眉,隨後梟語氣輕快,半是擁抱半是禁錮地將手圈在少女的身旁。
動作卻不帶著半點旖旎,像是按摩店裡認真工作的店員一樣,將食指和中指落在太陽穴上,打著圈的放鬆附近的肌肉。
熟練又舒服的動作,讓娜娜下意識地眯起眼睛。
想到了厭還在對麵看著,娜娜立馬睜推開了梟在她頭上認真工作的手。
實際上,他沒有被立刻推開,梟就已經像是被安撫好了的猛獸。
看著房間內闖入領地的少年,也懶得計較了。他懶洋洋地說道“厭,看在你在禁地裡保護了娜娜份上。趁我還沒有叫安保人員過來……你趕緊走吧。”
“彆為了逞英雄,就不在意娜娜以後的安全。”
厭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