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德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睛通紅。
“我身為孿台村的人,卻拋棄了這裡的信仰,對它來說是不可饒恕的,在接到你們公司的委托之前,我就一夜一夜地做噩夢,那時候我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那你為什麼要離開孿台村?”馮語凝盯著他,“你如果不走,不就跟這裡的人一樣,一直受到庇佑了嗎?”
張景德似是回憶起什麼一般,眉頭一蹙。
他深吸了一口氣,再用手抹了一把臉,說話聲音低沉,“我媳婦兒,我媳婦兒當年就是不小心喝了那口井裡的水……後來……後來精神失常,跳井自殺了。”
張景德猛地抬起頭來,瞪圓了眼睛,“我就是那個時候意識到的不對,所以想儘辦法逃離了村子,我以為我能過上正常的生活,但一切都是癡心妄想。”
眾人沒有說話,隻是麵麵相覷。
如果是這樣,那也難怪,為什麼張景德和聖子廟的隱姑會那麼不對付了。
“可是既然是這樣,你還帶我們去聖子廟上香?”
盧宇想起這件事,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張景德。
誰知張景德馬上就瞪了回去,“我那是在給你們機會,說不定你們誠心誠意拜一拜,會有用呢?”
方子陽的臉色一下子綠了,他扯了扯林深的袖子。
“他……他說的真的假的?”
林深卻是麵色沒變,小聲回應道“彆往心裡去。”
方子陽聞言愣住,什麼叫彆往心裡去?
這不是越說越讓他覺得心慌嗎?
對,他是聽到怪聲兒了,他也確實還活著,可是那上香究竟還有沒有其他危險,誰給他個準話啊?
“那肉呢?”馮語凝追問道。
“肉?”張景德眉頭一皺,“什麼肉?”
“看上去很正常,但吃進嘴裡發酸發臭的肉。”李言輝補充道。
誰知話音才剛剛落下,張景德就突然笑了起來。
他伸出手指著眾人,往後退了幾步,跟他們拉開距離。
“你們吃肉了?哈哈哈哈……”張景德不斷地眨著眼睛,往小道外麵退,“你們吃了肉,你們一個也跑不掉!”
他像是突然受了什麼刺激一般,大喊完最後一句話,在雷聲中頭也不回的跑出了小道,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方子陽下意識地朝林深的方向看,卻見林深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反而像是在思考彆的。
心下不得不讚歎這人內心的強大,張景德都說那種話了,還能不為所動。
沒有一個人追上去。
因為確實如張景德所說,在他們的認知當中,碰過肉的王自傑和廖遠都出了事。
林深卻是摸著下巴,朝聖子廟的方向看了看,又摸了摸挎包底部的請柬。
“馮姐,現在怎麼辦?”
或許是被剛才馮語凝的模樣嚇到了,趙楚然一時間不敢往前,隻是小聲地問。
馮語凝倒也沒有在意,像是早就習慣了。
她一邊思考,一邊在小道裡來回踱步,“那口井或許就是我們離開的關鍵,這麼一想……聖子廟建在井上麵,就很耐人尋味了,這算不算是一種另類的保護呢?”
“井水如果有問題,他們村民大可以把井給填實了,然而卻沒有一個人那麼做,隻是封了前往井的道路……”
盧宇聞言點點頭,“而且張景德說,喝了井水生下來的雙胞胎都不正常,那不就和聖子像一個模樣了嗎?那地方是真的供奉聖子的,還是用來供奉那口井的?”
就在盧宇還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馮語凝忽然一把拉住了他,朝著小道外麵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