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空間裡,塞進了六個人,顯得更加逼仄。
馮語凝反手扣住方子陽的手臂,將其翻轉到背後,膝蓋用力一頂,就讓對方完全直不起身。
李言輝和盧宇見狀,伸手想要過來幫忙。
誰知馮語凝轉頭瞪了他們一眼,兩個人立刻收回了手,站在一邊。
方子陽歪著腦袋,斜著眼睛盯著張景德。
誰知對方隻是聳聳肩,露出一個輕鬆自在的微笑。
“想要破壞這裡,有一個很簡單的辦法。”張景德清了清嗓子,看向馮語凝。
林深抬著兩隻手,不動聲色地也看了過去。
隻有方子陽還在不斷撲騰,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放開!馮語凝,你是瞎了還是聾了,明顯這狗東西有問題!你跟神經病一樣懷疑自己人是怎麼回事?!”
林深心下暗歎了一口氣。
馮語凝不為所動,“什麼方法?”
“褻瀆,”張景德雙眼直勾勾地看著水井,“將聖子庇佑之人的血撒下去,就算不能完全毀掉鐵鏈和小房間裡的陣法,但也能讓這裡露出破綻。”
林深聞言垂眸,順著六根鐵鏈收束的位置往下看,裡麵隻有漆黑一片。
這裡位置偏僻,空間又狹小,卻感覺不到水井該有的濕氣,看來真的如隱姑所說早就已經乾了。
張景德的妻子,當初到底是怎麼敢從這種地方撈起東西來喝的?
“你確定有用?”馮語凝看著張景德,語氣冷冰冰的。
“絕對有用!”張景德拍了拍胸脯,“他們倆在聖子像前上了香,又在聖子廟裡住了一個晚上,我在孿台村長大,除了隱姑可從沒人能在那裡過夜的,隱姑也絕對不會允許的,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不等馮語凝再說話,張景德就不知道從哪個口袋裡摸出來一把小刀。
“臥槽,你要乾什麼!”方子陽大聲一喊,卻被馮語凝用另一隻手捂住了嘴巴。
她衝李言輝和盧宇揚了揚下巴,兩人就一左一右架住了林深的肩膀。
銀白色的刀身雖然不長,卻在隻有電筒白光的小空間裡泛著寒意。
張景德笑得很難看,他眼中冒出了一種迫不及待的情緒,緊接著一把抓住了林深的一隻耳朵。
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林深理解了他要做什麼。
眼睛、鼻子和嘴巴,五感雖然解開了一部分,但還沒有完全擺脫所有的壓製。
正常情況下,住在招待所的三人應該還要死一個人,這樣下麵的東西就能拿到聽覺。
然而不知道馮語凝或者是其他兩個人使了什麼法子,逃過了對聽覺的掠奪,使得這件事不得不在此時來完成。
林深沒敢動,鋒利的刀尖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反倒是後麵的方子陽紅了眼,抬起腿就往後蹬,狠狠給張景德的膝蓋窩來了一腳。
“你個老逼登!你怎麼不切你自己的耳朵!”
張景德回頭看了一眼,彎下腰拍拍褲腿上的灰,猛地站直身子舉起小刀就朝林深的耳朵上切了過來。
刀尖劃破寒冷的空氣,發出“呼”的一聲響。
誰知還沒等刀刃落到林深的耳朵上,四周的房間裡突然發出了鐵鏈的響動聲,哐啷哐啷撞擊著水井邊緣,發出刺耳的響聲。
林深都驚呆了,他看到裡麵的小空間站起來的似乎是人影,然而看不清麵容,硬生生拽著粗粗的鐵鏈,開始有聽不懂的念誦聲傳出來。
緊接著,一聲淒厲的尖嘯從井底傳出。
像是哀嚎,像是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