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藝術館,地麵上的箭頭似乎都在散發著不安的光芒。
許立川皺緊了眉頭,目光順著影壁的方向看了出去,“那照你這麼說,隻有等到換班的時候才能由5號廳的人出去門衛室拿電池了?”
見對方完全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林深點了點頭,“話是這麼說,如果整個大廳真的是這樣一個循環的話,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從5號廳出去就隻能從1號廳進來了,隻不過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斷電時間如果翻倍的話,交班和燈亮可能就……”
許立川單手叉腰,眼珠子轉動著,像是在思考。
沒等林深說完,他就打斷道“你說的看見應大海,是真的嗎?”
林深聞言一愣,還是“嗯”了一聲。
“當然是真的了,我實在是不知道在這種事情上撒謊有什麼必要。”
“可是……那麼大個人,”許立川朝1號廳的方向瞥了一眼,“怎麼可能被還沒他半個身子大的展品……”
林深立刻搖了搖頭,說道“我覺得你還是不要知道得好。”
那確實是超乎常人的死亡方式。
一個人被捏碎、擠壓,林深現在回想起來,都有種格外不真實的感覺。
想到這裡的時候,林深突然一頓,他抬起眸來用認真的目光看向許立川。
許立川被這樣盯得有些不自在,把腦袋稍稍外朝一邊,才開口說道“你這是突然乾嘛?”
林深卻是使勁拍了兩下許立川的肩膀,然後朝1號廳的方向一指。
“剛剛你看箭頭順序,路過1號廳的時候,有注意到裡麵的狀況嗎?”
“啊?”許立川疑惑了一下,思考過後搖了搖腦袋,“沒有啊,你不是讓我看箭頭走向嗎?我一直低著頭觀察,那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箭頭本來就不算明顯,哪有空看其他地方。”
“那你現在去看。”林深立刻催促道。
“看啥?”
林深捏了捏眉心,“看1號廳的情況也好,看周泉的情況也罷,反正去看一下……我能保證在剛才燈亮起來之前,應大海出現的地方滿地都是血,但是燈突然亮起一切就都消失了,現在又斷電了,你去看看有沒有又出現,還是隻有那一次。”
許立川看表情是不想給林深跑腿的,他站在原地猶猶豫豫,又像是在判斷林深表情中是否掩藏著謊言。
“你沒有打其他什麼主意吧?”
聽到這句問話,林深心下有些無語,他推了許立川一把,說道“你要是害怕,那這事兒就另說。”
這一聽,許立川有些不樂意了。
他挺了挺胸膛,轉過身去,隻是歪著腦袋朝林深的方向看,“看就看,有什麼好怕的,你在這兒等著。”
林深見他轉身順著中央站台順時針繞了大半圈,快要走到1號廳入口的時候,還朝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緊接著,許立川將手電筒上移,也不管1號廳裡是不是有人,就把照明往裡麵一掃,才慢慢靠了過去。
林深貼在玻璃牆邊,視野也隻能看到許立川儘量前傾的身體。
一直乾等著也不是辦法,他繞著2號廳的展台快速走了一圈,在路過中間兩件展品的時候,忽地頓住了腳步。
手電筒的光掃過展品上的銘牌,不自覺地後背上就冒出了冷汗。
之前一直在思考遊覽路線的問題,都還沒來得及細細查看2號廳的展品和編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