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先繞著4號廳走了一圈,他從入口左手邊靠牆的展品開始看起,快速掃過展廳內的展品,然後再次回到原位。
之前田鬆傑提到過的,在展廳裡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跟在身後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又或者隻是現在暫時還沒發生。
他停在門口想了一會兒,手扒著玻璃牆,將手電筒往外一照,看向藝術時鐘的位置。
此時的時間是淩晨一點半,好巧不巧,正好聽到“嗒”的一聲。
林深將手電筒收了回來,照著腳下純白色的地麵。
一點鐘的時候他們開始交班的,那時候說了些話,時間上大概算到一點十分吧,畢竟沒有太過注意。
之後就是許立川發現了出現在田鬆傑身後的保安身影,緊接著衝了上去,藝術館內就再一次斷電了。
那麼按照斷電的時間來算,這一次時間長度是上一次的翻倍,那就差不多得是一百六十分鐘了。
單位寫作分鐘的時候,似乎感覺不到這一百六十分鐘能有多長,可是換算成小時就是兩個小時四十分鐘。
如果從一點十分開始算起,等到藝術館亮燈,就得是三點五十分的時候了。
林深吸了一口涼氣,閉上眼睛,才又緩緩吐了出來。
太長了,長到他們得要在黑暗中經曆兩次交班。
而且還又少了一個人,到時候也隻能把中央展廳空出來,剩下的人各負責一個分廳。
這樣大家都能看到中間的情況,也是目前來看最好的方法了。
不管下一次斷電,是一百六十分鐘翻倍成三百二十分鐘或者更長,那都不重要了,早上6點一切都會結束,此刻他們所經曆的,就是最長的一次斷電了。
不會再有比它更長的了。
想到這裡,林深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前麵發生的一連串事情讓精神有些疲倦,再加上幾個小時都是在不停走動,想來大家的體力也都開始有些吃不消了。
林深自己還好,至少在門衛室裡待過一個小時,其他人可是從昨天的8點起就一直在展廳裡繞來繞去,幾乎都沒有休息過。
他的目光朝外望去,就正好看見周泉靠著中央展台坐到了地上,捏捏自己的眉心,然後使勁晃了晃腦袋保持清醒。
這和普通的熬夜或者通宵還是不同的,現代大部分人熬夜通宵做的事情,大都是一些刺激腎上腺素的同時,還能夠取悅自己的有趣的事情。
可他們現在的狀況不同,腎上腺素確實也是在上升,但幾乎都是被驚嚇出來的,精神和肌肉都處在高度緊張的狀態,這就導致放鬆下來的時候,反而變得更加疲累。
如今他們完全是靠意誌力在撐……
呼——
一陣涼風忽然吹到了林深的後脖頸上,硬生生地打斷了他的思考。
他猛地抖了一下,下意識往前走了兩步來到轉角的位置,才利用轉身的瞬間儘量表現得自然地轉頭朝身後的方向看去。
空無一人。
沉寂在黑暗中的展品也並沒有動靜。
他伸手摸了摸脖子,隻感覺到了殘留在上麵的涼意。
林深的眉頭輕輕蹙了起來,他緩慢地放下手,眼珠子不斷轉動著,然後往前又走了幾步才停了下來。
他豎起耳朵仔細傾聽,然而除卻心跳聲外,他沒能聽到任何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