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上的疲倦可以通過休息來得到充分緩解,然而精神上卻沒有那麼容易。
林深不知道第幾次從床上睜開眼睛,早已經是手機鬨鐘響過很多回之後了。
他慢慢地坐了起來,盯著被窗簾遮擋住的窗戶,透過縫隙能看到公寓外灰蒙蒙的天色。
起身,洗漱,換上衣服,走出房間。
一抬頭,林深就看到那塊掛在牆上的空白工牌。
他猶豫了片刻,抓起放在辦公桌上的記錄表格,走到牆麵前,再次盯著工作牌看。
上麵依舊什麼都沒有,下意識地眯起眼睛,仔細尋找端倪,卻也是一無所獲。
轉頭回身,就能看到放在門口的打印機,然而自從打印出那張“0301”之後,它也是再沒有動靜了。
這麼一看,就是二十分鐘,林深自己也不知道在看什麼,也不清楚到底期待這塊什麼都沒有的工牌上會出現什麼。
他深吸了一口氣,搖搖腦袋,從管理處走了出去。
安靜的空間裡隻能聽到自己一個人的腳步聲,而整棟公寓的上鎖情況此刻已經爛熟於心,順著從上繞一圈下麵所花的時間比之前都短上不少。
如果他的工作內容,隻有這些那就更好了。
林深想到這裡,笑了一下。
……
工牌的變化他沒有能等來,等到的卻是另一個人的消息。
林深打開電腦,一如往常地整理工作日誌上的內容時,才注意到郵箱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兩封未讀郵件。
這讓他心下有些奇怪,自從工作以後,他的這個私人的賬號就幾乎再也沒有收到過郵件了。
就算是工作用的賬號,現在這個時代,也很少有人通過郵件形式進行工作溝通,這對他們來說太不高效也太不及時了。
取而代之的是,全天二十四小時,林深能想到或者不能想到的時間,像催命符一樣發過來的信息和沒有商量與交流餘地的要求。
他坐在桌邊,猶豫了一會兒,才滑動小小的觸摸屏點開了未讀郵件。
沈榷的名字,赫然出現在發件人的位置。
林深忽地坐直了身子,他沒有立刻點開郵件,隻能看到標題上一片空白。
沈榷怎麼會給他發郵件?
他們之間又不是沒有彆的聯係方式,現在也不是學生時代了,有事怎麼還會用這種他可能沒注意就忽略掉的功能?
林深的目光下移,點開時間最遠的一封未讀郵件,心裡不知道為什麼忽地忐忑了起來。
【林深,回想起上一次這樣用郵件給你發送消息,竟然也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明明上學的那段回憶在我腦海中似乎還是幾周前的感覺,仔細一想原來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我現在打下這些字的時候,心情有種說不上來的微妙。
為什麼不直接給你發消息?又或者是打電話?我也這樣問過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