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和田鬆傑的話題沒有繼續進行下去,難以抑製的困倦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來得還要猛烈。
回到房間躺下一睡,這一覺幾乎就跟徹底失去意識一樣。
等林深再睜開眼,明顯感覺到了身體的不對勁。
然而已經逐漸形成的習慣驅使著他從床上爬了起來,洗漱完畢換好衣服,出門拿著表格巡視了一圈,一直到重新回到房間,才覺得自己頭暈眼花。
他在桌子麵前呆愣愣地坐了一會兒,這種不適感依舊沒有消失。
林深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渾身沒有力氣,注意力渙散,就好像得了重感冒一般,在他記憶裡都很久沒有狀態這麼差過了。
最終他不得不躺回床上,盯著天花板發愣。
他感覺得到手臂和臉上的皮膚在微微發熱,有種發燒的傾向,可是手摸上額頭的時候又是一片冰涼。
怎麼回事?
林深微微蹙了一下眉,將床頭燈打開。
他斜靠在靠近床頭櫃的位置,盯著自己的手臂過了好一會兒,似乎才注意到什麼地方不對,猛地想要坐起來,又暈乎乎地躺了回去。
借著台燈不算強烈的光線,林深睜大了眼睛,用左手手指輕輕撥動自己手臂上的皮膚,這才能完全確認,他的皮膚表麵此刻有一道道細密的刮痕,一片一片的方向雜亂。
這種細小的刮痕堪比最為柔軟的發絲,不集中精力去看根本注意不到。
林深的心臟猛跳了好幾下,他掀開被子,把身體湊近床頭燈,結果卻是發現這種刮痕隻有在手臂和小臂的前半段存在,剩下的皮膚完好無損。
閉上眼睛感受一番,那種疼痛和發熱好像也是從這些有刮痕的位置傳來的。
林深想到這裡,摸了摸自己的臉,強撐著身體又從床上坐起來走進了衛生間。
他貼近鏡子,睜大眼睛用手指輕輕撥弄自己臉上的皮膚。
果然臉上也是無數條細小的刮痕。
額頭上、臉頰上,甚至脖頸周圍好像都有。
盯著鏡中自己胸口的空洞,林深停下了動作。
他開始思考,開始回憶,這些東西究竟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想來想去,想到的隻有跟著那個男人從圖書館衝出去的畫麵,想起了那一陣陣無聲卻刺骨的寒風。
仔細想來,男人的身體當時雖然已經燒得厲害,但依舊以奇怪的狀態正常運作著,然而從窗戶跑進那片黑夜之後,身上的血肉就一塊塊往下掉了。
當時和事後一直在想著那個東西借男人之口說的話,卻把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當時它說過,活人強行離開就是那樣的後果。
那麼自己現在的狀態,應該就是一種無法完全避免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