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這麼覺得。”
嚴菲喃喃地說著,看了一眼自己纏著紗布的手掌,“如果那隻是因為致幻被放大的虛無縹緲的幻覺,我感覺不應該那麼具體,那麼有邏輯……”
林深輕輕打開藥櫃,從藥瓶下麵抽出一張看起來是包藥用的紙,轉頭望向嚴菲。
“那麼林深,”嚴菲抬起眼來,“如果整間屋子裡一直飄散著的味道,都是這種致幻的東西的話,我們現在看到的一切又有多少是真實存在的?有多少是虛假的?是不是隻要有辦法把這種香味驅散掉,就有辦法離開了?”
林深一邊聽,一邊將紙對折,隨後撕下幾小塊,“不是沒有這種可能,這倒是讓我想清楚了一件事。”
“什麼事?”
“你記得我之前跟你們說過的嗎,關於我在衣櫃裡麵看到刮痕的事情。”林深將韓振宇房間的門輕輕合上,然後把紙片一點一點往裡麵塞。
聽到林深的話,田鬆傑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深哥,你該不會……”
嚴菲聞言點了點頭,“我記得……所以你的意思是……”
“嗯,”林深一邊反複嘗試開門,一邊不斷往門鎖裡麵塞紙片,“我仔細想了一想,當時藏在衣櫃裡,因為時間長了我聞到的味道逐漸被木頭的味道替代,或許是幾乎密閉的櫃門把香味隔絕掉了一些,才讓我看到了櫃門裡麵的刮痕,但是我打開門離開,我又重新快速地陷入到某種幻覺裡,原本能看到的刮痕又不見了。”
“所以不是單純的致幻物……”
見嚴菲低下頭不知道在思考什麼,林深道“單純的致幻物應該隻能改變視覺,或者感覺上的一些東西,但我們的本質還是不會變的,我不可能因為看到了幻覺,手上畫畫的功夫就能超越自己本有的水平,而且這真要是個講科學道理的地方,我們也不會困在這兒了。”
“說得也是,”嚴菲無奈地笑了起來,原本發白的臉終於有了一絲絲血色,“至少你看到的風景畫不是幻覺,不然下人們不應該說聽到老鼠的聲音不是嗎?”
田鬆傑蹲到了林深旁邊,看著他反複開關門,接話道“那是不是能說,畫裡有什麼東西嘗試突破幻覺出來,所以我們看到了一張人臉?”
終於在幾次嘗試之後,林深鬆開了門把手。
現在門雖然可以正常關上,但其實隻要稍微用力一推,被卡住一些的鎖芯就會隨著力量往裡縮,門自然而然就能被打開,而不需要韓振宇手裡的鑰匙。
林深慶幸這時候的門鎖還沒有現代那麼複雜,還可以用這樣簡單的方式來實現不鎖門的目的。
他站起身,長舒了一口氣,將剩餘的紙片塞進自己的口袋裡,“我覺得是這樣的。”
緊接著他就又來到之前田鬆傑說能感覺到一點空氣流動的地方,貼著牆蹲了下來。
他移開目光,儘量不讓自己的視覺影響身體其他感覺器官的感受,在集中精神之後,確實能感受到藥櫃和地麵之間的縫隙裡微微有一陣風。
彎起手指叩擊地板。
咚咚。
咚咚。
篤篤——
某個位置的聲音明顯有些不一樣,嚴菲一下子轉頭朝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見沒有人靠近才鬆了一口氣。
林深又反複敲擊了幾下,確定聲音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