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前。
田鬆傑一個人站在昏暗的大廳裡,四周搖曳的燭光映照在地麵上,留下一塊塊晃動的光斑。
他又靜靜等待了一會兒,才往後退了兩步。
手腕上的鐵環並沒有傳來熟悉的拉扯感,反倒是他似乎能感覺到,那根長長的鏈子以不可思議的方式伸得更長了。
這座宅邸安靜得讓他有些難受,特彆是林深他們的說話聲和存在消失在自己眼前之後,周圍的一切顯得是如此寂寥。
他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了一眼韓振宇的房間,走了過去。
門被紙片卡住,雖然能關上,卻沒有鎖起來。
田鬆傑稍稍用力推了一下門,鎖舌就往裡一縮,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他左右看了看,側身順著門縫鑽了進去。
韓振宇房間裡的兩杯茶還沒有被收走,伸手摸了摸小茶壺,裡麵的液體已經涼透了。
田鬆傑盯著看了半天,掀開茶壺蓋往裡一看,隻見茶壺的底部沉著一些小小的黑色顆粒,似乎是因為水溫降下來了,它也逐漸凝結了起來。
將蓋子放回去,他來到嚴菲之前找到開關的藥櫃麵前。
輕輕扭動那個看起來沉重的大瓶子,耳邊就聽到哢哢哢的響聲,像是瓶子底部連接著的什麼機關帶動著藥櫃下方的機關轉動了起來。
緊接著聽到嗒的一聲響回蕩在安靜的房間裡,田鬆傑立刻回頭朝門口的位置看了一會兒,屏住呼吸仔細傾聽,然後才又收回目光。
他雙手扣住藥櫃貼牆的一邊,用力朝外一拉。
地板上原本卡住藥櫃四角的凸起縮了回去,與此同時櫃子下麵的那塊地板磚也跟著朝一側收縮,出現在田鬆傑眼前的是一條勉強能容一人通過的狹窄樓梯。
他蹲下身,仔細看了看。
樓梯下方漆黑一片,沒有任何照明,站在外麵根本看不出來下麵有什麼東西。
可是已經到了這一步,不下去也是不可能的了。
田鬆傑深吸了一口氣,一手扶著冰涼的地板,小心翼翼地開始順著陡峭的樓梯往下走。
就在他雙腳落到地麵上的一瞬間,頭頂的地板又恢複了原位,完全遮擋了上麵投射下來的不算明亮的夜光。
一股淡淡的腥味鑽進田鬆傑的鼻子,那是泥土的味道。
他抬眼觀察了一番四周,沿著這條黑乎乎的小道往前走了幾步,就看到麵前一道虛掩著的門。
確切地說,這道門並不是有意虛掩的,而是因為門內伸出來的一些像是植物根莖的東西,占據了門框邊的空間導致門沒有辦法正常關閉。
田鬆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用指尖試探著觸碰了一下這些根莖,又立馬把手收了回來。
他推開門,更加濃重的土腥味朝麵門直直撲過來。
田鬆傑用手指堵住鼻孔,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等他的眼睛完全適應了這裡的黑暗,眼前的一切讓他一下子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來表達。
斑駁的牆體和角落處都是盤根錯節的植物根莖,它們粗細不一相互交疊纏繞在一起,如同人體內粗綜複雜的血管,正在緩慢且有規律地鼓動著。
頭頂更是被這些東西密密麻麻地遮擋住,根本看不出來原本應該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