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吳致遠說這些話的出發點完全不一樣,但林深能理解他這一刻的擔憂,隻是他之前的那些行為舉止,已經讓眼前這些人失去與他溝通,認真聽取的耐心了。
而吳致遠雖然說話不好聽,多少也就是有些外強中乾,遇到態度強勢的人發現自己比不過之後,就會慢慢服軟下來。
他做出了他認為的相對正確的選擇,也像當時門外兩人說的那樣,儘他可能的去保證被他帶進來的這些人的安全。
隻不過就像陳逸臣所說的,吳致遠沒辦法理解。
他不會懂眼前這些人執著於前進是為了什麼,不是好奇心,不是探索欲,而恰恰是為了離開。
沉重的石門被推動,發出摩擦聲,幾張陳舊的符紙掉落在地上。
看到陳逸臣推門沒有出現意外情況,其他人也慢慢湧了上來,一隻手兩隻手地開始幫忙一起推門。
吳致遠看到這一幕,隻得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又往後退了幾步,貼著甬道邊坐了下來。
門被推開一條縫,一股陳舊的味道從裡麵飄出來,嗆得戴南猛打了幾個噴嚏。
而等到寬度足夠通人之後,他們才發現並不隻是門外貼滿了符紙,靠裡的石門上也全都是符紙,密密麻麻,根本不知道究竟貼了多少張。
蘇夏夏的臉色一白,悄悄鬆開手,躲到了一旁。
門內比甬道裡還要陰冷,瑤瑤皺著眉搓了搓手臂,抬著手電筒順門縫小心翼翼照了進去。
然而落入眾人眼中的,是更加駭人的一幕。
“我靠……”戴南忍不住罵了一聲,下意識地也鬆開了手,往後一退。
他瞪著自己本就不大的眼睛,額上的冷汗頓時流了下來。
就連陳逸臣,也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場景,他停下繼續推門的動作,直愣愣地看著裡麵。
施煜乾嘔了兩聲,捂住自己的嘴,卻沒能控製自己的呼吸。
瑤瑤的手電筒照射著的前方,能很明顯地看到兩道身影,兩道懸掛在牆上的身影。
門內的牆壁不再像外麵那樣由泥土夯實而成,變成了真真正正的石壁。
若牆上掛著的隻是兩具屍體,恐怕他們也不會驚訝到這種程度。
林深屏住了呼吸,最先順著門縫側身走了進去,他又用力推了一下石門,給田鬆傑留出足夠寬的空間,才朝牆上身影看去。
“這是……什麼酷刑嗎?”瑤瑤緊跟在後麵進來。
其他人還在門外,一時沒有動作。
仔細看去,林深才發現那根本不是懸掛在上麵的屍體,而是被巨大的釘子釘在石壁上的。
他們一左一右,臉和頭上的皮膚被極致拉扯成不可思議地長度,然後被釘子牢牢固定在牆上,這也把他們的表情扯得格外猙獰,分辨不出究竟是男是女。
身體的其他部分則就隻有手被釘住了關節處,兩條皮包骨頭的腿無力地下垂,像是標本一樣展示在眾人麵前。
林深不知道應該如何具體地去形容麵前的一切,隻感覺這兩個人頭上的皮膚被拽得像是威嚇敵人時的傘蜥,樣貌有些超出“人”這個固有範疇。
這也難怪其他人看到,遲遲沒有往裡麵走一步。
他長呼出一口氣,回身向後看去,這才見到陳逸臣抬著腦袋慢慢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