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還無法確定,讓自己的身體不斷受到鬼的傷害或吞噬,又或者是自己繼續吞鬼,最後等待著的結果會是什麼。
但如今這種情況下,他似乎也沒有什麼更好的手段去摸清楚眼下的情形。
既然這樣,那不正是好好利用公寓給他的這個身份嗎?
反正他也沒打算離開了。
他不得不承認,潛藏在自己心裡的某種自毀的傾向其實從來沒完全抹除過。
他不過是在被沈榷奮力拉出深淵之後,開始逐漸學著平和地與各種想法和心緒相處,讓自己儘量保持在一個平靜的狀態之下。
這樣的學習和共處,讓他不會想著繼續傷害自己,但並不代表以前那種感覺就徹底消失了。
林深從不選擇表達,因為他知道現實裡所定義的“正常人”是無法理解他的感受的,那麼隻要他學著正常人的樣子,那就不會有人察覺。
他沒選擇死亡,是不希望沈榷曾經努力做過的一切白費。
而現在,或許正是利用真正的自己的時候了。
林深長呼出一口氣,他直接轉身朝著牆角的方向開始走。
呼吸聲同樣緊緊跟隨在他後麵,而他期間沒有回頭,隻是靠聽覺來判斷對方與自己的遠近。
直到手電筒照亮了牆角,林深依舊麵朝著這個什麼都沒有的地方繼續往前走。
雙腳腳尖抵住牆壁,當自己的呼吸聲開始在狹窄的縫隙裡輕微回響的時候,林深吸了一口氣,快速轉頭。
他的後背緊緊貼住牆角,保證沒有一絲空隙。
眼睛用力一閉,然後猛地睜開。
手電筒舉到胸口位置,立刻就看到了距離自己不到一臂的位置,被刺眼的光線照亮的一張乾瘦的臉。
燈光下對方的膚色依舊發黃,臉上皺紋縱橫,花白的頭發挽成一個髻耷拉在頭頂,幾縷銀絲從兩側垂落下來。
一雙沒有眼黑的灰白色雙眼,像是能清晰看到林深一樣,瞪圓了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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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聽到的吸氣吐氣聲,是從對方乾裂的口中發出的。
嘶——
呼——
氣息撲在林深的手背上,雞皮疙瘩順著就冒了出來。
而這個乾癟的人形手裡,同樣是一根泛著寒光的長釘。
隻不過與其他坐在坑洞裡的人不同,眼前人手中的長釘嵌在他的左手上,把他乾枯的手指擠得歪斜扭曲。
林深不確定長釘的底部有多少沒入了這隻也粗不上多少去的手腕,能看到的隻有像繃帶一般,將手臂和長釘緊緊纏繞住的符紙。
尖銳的前端對準了林深脆弱的腹部,那雙白色的眼睛不懼光線地輕微顫動著,像是在打量他。
人?還是鬼?
林深的腦子飛速旋轉著。
對方並沒有出手,是因為沒感覺到他被那道大門影響嗎?可是又不退開,是為了什麼?
這個乾癟的人甚至不像其他那樣一動不動地坐著,又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雙方就這樣無聲地僵持著,林深慢慢垂下眼睛,發現對方身上的衣服似乎也是灰藍相間的,隻不過再往下看到的東西,讓他猛地一頓。
那是腰帶嗎?
林深不確定。
但是那個形似腰帶的東西中央掛著一個奇怪的生物。
一張接近虎頭的獸臉,腦袋頂上長著一個角,嘴裡露出來的兩顆尖銳的犬齒緊緊扣著腰帶的邊緣。
這個模樣的東西,他見過太多次,多到在看到它的第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