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像是飄蕩在湖麵上的幾片落葉,跟隨著水麵不斷往上升。
而原本懸掛在上方泛著橘黃色光芒的燈盞,也跟他們一起在水麵上不斷地搖晃。
林深一時間找不到一個很好的形容詞,隻覺得眼前這一幕仿佛逢年過節時放河燈的場景,周圍的光亮讓他心情平靜,沒有絲毫恐懼的感覺。
同時又像是長明燈,在為他們的離開指明一條方向。
終於,在水麵沒過諦聽吐水的嘴巴,而他們來時路的通道已經處於身下有些高度的距離之後,水麵逐漸平靜下來,不再產生變化。
而這個時候,其他人終於注意到了藏在諦聽角後麵的黑色洞口。
“出口!是出口!”戴南興奮地叫了兩聲,拽著段筱蓉不斷地往前撲騰。
他用手掌左右撥開水麵,同時也把燈盞撥到了兩邊,還真像是一條兩側點著燈的通路。
蘇夏夏睜大了眼睛,鼻頭一酸,剛“唔”了一聲,又立馬憋住了。
林深看著逐漸在視野中清晰起來的出口,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
這不是給普通人準備好的逃生通路,這是專為他準備的。
不,確切一些來說,是為公寓助理準備的,如果沒有這個身份,這地方可能一個活人都不會存在。
而他開始放下心來思考這些的時候,心底開始生出一絲寒意。
他能夠感覺得出來,前頭的那些陷阱和設置,是為了不讓任何人接近石棺之下的那道大門。
但同時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樣一個封印著大門的地方,也會被放入這個噩夢般的門後世界。
它既被控製著,又同時利用這種控製汲取著進入之人的生命。
儘管所有措施似乎都是為了禁錮門而存在,但他們阻止許願人離開的腳步,卻又無形中為其增添了人命的養分。
思考間,戴南已經推著段筱蓉順著諦聽獸頭旁的鬃毛爬上了田鬆傑所站的平台。
隻見他奮力揮手,然後使勁指了指身後的洞口,“是路,真的是路,快來啊!”
“陳逸臣,你的眼睛……怎麼了?”
瑤瑤這時候才發現陳逸臣眼睛的不對勁,她一說話,其他還沒有上去的人都忍不住看了過來。
陳逸臣此刻看誰都是模糊的,隻能通過眼前的不同色塊以及說話的聲音來分辨誰是誰。
他笑了一下,目光緩緩從幾人身上掃過,“所以我和你們說……石棺下麵是死路一條,如果沒有林深,我可能都回不來了。”
他這句話的語氣聽起來輕飄飄的,說完就沿著石像的方向遊了過去,反倒是聽這些話的幾個人,像是被鐵錘重重砸了幾下胸口,有些不知道怎麼呼吸。
看他用手摸索著開始往上爬,施煜歎了一口氣,慢慢遊過去,“我來幫你。”
蘇夏夏和其他兩個人都沒說話,隻是互相對視了一眼,默默地跟著遊了過來。
“林深你呢?你沒事吧?”
等到其他人都拉開了距離,瑤瑤才忍不住看向林深,低聲問道。
“沒有,”林深搖搖頭,抓住瑤瑤的手臂推了一把,“抓緊時間往上走吧,還不知道那個洞口通往哪裡,現在還不是完全鬆懈的時候。”
瑤瑤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你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