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你彆!你彆這樣!”
突然有男人帶著驚慌的吼聲在寂靜的廠房裡響起。
林深手上的動作一頓,把抓出來的東西全數抖回到塑料袋裡,小心翼翼地重新合上蓋子衝到了倉庫的門口。
黑暗之中他勉強能看到一個穿著皮夾克的男人,一邊拍著自己的手臂,一邊無措地連連往後退。
而跟在他身後的,是一手抱著傘,另一隻手張開跟在男人身後,像是個固執小孩索取擁抱一般的女人。
她原本紅色的碎花裙在沒有光照的條件下幾乎看不出來原本的顏色,隻能看到淺色的花朵在飄舞,對著男人步步緊逼。
可是林深眯眼仔細一看,她也沒有做什麼特彆危險或是傷害彆人的事情。
“你趕快回家去吧,這裡不安全,一會兒那個男人醒過來可就不好辦了!”
皮夾克男人苦口婆心地勸說著。
女人隻是停下腳步,微微歪了一下腦袋,像是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似的,繼續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後麵。
這下可把皮夾克男給難住了,他雙手叉腰左右看了看。
就僅僅隻是這一兩秒的停頓,女人已經非常自然地挽上了他的手臂,用一雙好奇的眼睛盯著他的臉。
“那我送你回家怎麼樣?這總行了吧?”皮夾克男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嘗試著往前邁了幾步。
女人沒有反抗,跟著他也走了幾步。
“那,那行,”皮夾克男撓撓頭,“那你跟我走,我們先從這裡出去。”
話音落下之後,兩人從林深的視野範圍內匆匆離去。
而田鬆傑也在這個時候,突然從機器下麵冒出了頭。
“小田。”
林深輕喊了一聲。
田鬆傑立刻轉頭看過來,用力朝林深招了招手,又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地麵。
林深不解地皺皺眉,確認皮夾克男人已經帶著女人離開這裡了,才小心翼翼從倉庫裡出來,取下手上沾著陳腐血液的手套。
待他走到田鬆傑跟前,才發現地上躺著一個不省人事的男人。
林深看到對方身上形製眼熟的工服,立刻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頸動脈。
還在跳動。
“這是怎麼回事?”他低聲問道。
田鬆傑抿抿嘴,把之前的所見所聞都給講了一遍,胡亂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大概就是這樣,我真搞不懂了……你要說這個人對那個女的有威脅吧,大晚上她一路過來的情緒明顯對不上,但要說對她是好的吧,這人被兩棒子打暈,她又表現得毫不關心……”
之前看到的一幕在田鬆傑的腦海中閃過,“而且……她下意識蹲下身檢查這人還有沒有氣,我總感覺在發現還活著的時候,她好像……有點失望?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
林深的眼眸轉了轉,“追上去看看。”
說罷,田鬆傑應和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