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不捏壞,就不會被發現?
林深此刻完全沒有空去注意薛易航的表情,他的左手還是下意識地保持著控製對方的動作,而眼睛則盯著右手上抓出來的東西。
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那團東西,像是長著毛的黴菌,但仔細去看又感覺每一條伸出來的類似觸須一樣的東西還在輕微掙紮和蠕動著。
活脫脫像是個怪物。
此刻他腦子裡全是白瓷女人那兩句簡短的話語,以及她悄然而來又消失的手臂。
她到底是誰?又究竟在哪裡?
為什麼之前是在一個漆黑一片的世界裡,借著夫人的身體得以見麵,而這一次,她卻又像是個背後靈一樣,意外地對他進行耐心的指導?
林深搖了搖頭。
現在與其去想這些暫時解決不了的問題,不如思考一下這團東西究竟應該怎麼處理。
思及此處,他才後知後覺自己還控製著薛易航的自由,終於是鬆開了左手,往旁邊挪了一步蹲在薛易航身邊。
薛易航嘗試著咳嗽了兩聲,感覺原本那種有什麼東西籠罩在氣管和喉嚨裡的感覺好像消失了,呼吸的時候不會不停地發癢。
但同時隨之而來的,是另一種來自體內的隱隱疼痛。
之前咳嗽吐出來的骨頭不可能再長回去,或許是黴菌中的什麼東西蒙蔽了感知,讓他們察覺不到痛苦,而此刻恢複了正常,才開始感覺到不適。
他捂著胸口,單手撐地慢慢坐了起來,跟林深沉默著對視。
半晌,薛易航才開口問道“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林深搖了搖腦袋,低下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東西,“先找個容器,把這東西裝起來,雖然它離開了你的身體,但我覺得現在狀況下還不能徹底離開你的身邊。”
薛易航慢慢站起身,在地上滾了一圈,感覺身上全都是菌毯的奇怪味道。
他拍了拍衣服,就被林深象征性地推搡了一下,朝著自己房間的方向踉蹌了幾步。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屋,房門哐當一聲關上。
田鬆傑站在三樓梁齊宇的房間門前,隔著走廊朝下麵看了一眼。
雖然林深讓他想辦法製造出一些動靜來分散梁齊宇的注意力,但他一時間也想不出來什麼特彆具體有效的方案來。
身後的房間門窗緊閉,在樓下的那一場表演上演的時候,也沒有過任何動靜。
田鬆傑不知道梁齊宇是否真的在看,不過好在有這麼幾分鐘的耽擱,讓他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如果從一開始他們踏入這裡起,梁齊宇就能看到田鬆傑跟隨的腳印,那麼隻讓這種腳印停留在林深的身邊,似乎是一個相當不好的信號。
儘管他自己中途也出去單獨行動過幾次,指向性還是有些太過明顯了。
梁齊宇沒有對此產生懷疑,不知道是不夠聰明想得太少,還是實在是想得太多,而自己被自己的猜測給絆住了。
想到這裡,田鬆傑終於是有了些方向。
雖然此時此刻他逐漸變淺的腳印已經無法再給梁齊宇視覺上的幫助,但他可以去跟其他人接觸,通過彆人的異常行為,來增加梁齊宇的猜測和不安。
打定了主意,田鬆傑直接略過了許柏翔。
這個人在他看來情緒過於不安定,實在是沒法預測對方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
他來到一樓,站在樓梯口的位置看著薛易航房間的方向。
剛才有種奇怪的感覺讓他很在意,就是手腕上那條無形的鐵鏈好像響了起來,讓他不得不停下了手中的嘗試,朝著院子的方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