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9章李劍明的妥協
林凡和李劍明各懷心思的言辭交鋒，卻都保持著克製的分寸，沒有過於刺激對方。畢竟當下這個時候無論是李劍明和林凡之間，還是大興財團和人凡資本之間，其實都沒有什麼直接的衝突。
按理來說，李劍明甚至是不應該在林凡麵前出現，以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懷疑和忌憚，但是李劍明為了證實自己心中的推斷，特地繞開所有人，動用了他在高莉國的特殊權限，隻為是和林凡暢談一番。
隻是李劍明從沒想到，林凡在這一方麵的內斂遠比他想象的要深，說了這麼多話以後，李劍明發現自己不僅沒有試探出林凡的什麼底細，反而還被林凡套出了不少的內情，甚至包括他自己對於高莉國時局的看法，還有對金氏和樸氏的態度等等。
對於李劍明自己而言，這種情況是他從未意料到的。林凡在他心中的評估也莫名的拔高了許多，李劍明居然本能的開始對林凡有一種奇怪的忌憚。雖然李劍明也很清楚，林凡在高莉國內其實無論怎麼樣也搞不出多大的風波，就算是聯合其他勢力在高莉國運作，也無法真正撼動三大巨型財團的根基。
可為什麼李劍明還是覺得，自己心中隱隱有些東西無法放下，苦思冥想也是揮之不去。在林凡麵前，李劍明還是相當克製的。
原本這一次會麵密談本來就不該有，這比李劍明在心中所規劃的時間點足足早了小半年，也因此那規劃在這小半年這種的緩衝餘地就不複存在了。麵對林凡油鹽不進地左推右擋，李劍明實在是無能為力。
到了最後，李劍明也不再繞彎子了，他終於是被林凡磨到沒什麼耐心了，直白無比地說道：“林先生，我就直說了吧，我這次來，主要是想知道你個人對我們大興財團和高莉國的態度。”
李劍明如此說話倒是有點嚇著林凡了，這說話的口氣和內容明顯不像是一個背靠大興財團這種龐然大物的李氏公子哥所能說出來的話。
不過林凡此時也不必深究這其中到底都是些什麼情由了，隻是順著李劍明的話說道：“那李公子你不擔心我說假話嗎？畢竟這裡是高莉國，人心隔肚皮啊。”
李劍明沒想到，直到這個時候，林凡還是在試圖繞開話題：“無論是真是假，我都想聽聽林先生的看法，至於真話假話之後的事情，那就是我自己的問題了。”
李劍明這話倒是說的大氣，但林凡還是不想給這李劍明透露太多。李劍明是個難得一見的聰明人，甚至可以說他生在高莉國是屈才了，如果生在華夏國，估計是一代英才。
因此林凡對李劍明所說的一切言辭，心中都有細致的計較，什麼地方該露幾分，都有明確的謀算，這也是李劍明一直被林凡打太極打到有些自閉的關鍵所在。
林凡說的話沒有給李劍明留下過任何突破口，所以李劍明隻能是硬生生記下來，準備等到回去之後再複盤一一理清，但林凡卻明顯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不斷給他更多不留痕跡的言論。
這些話雖然看似都意有所指，但卻都落不到實處，這等同於是一種精神施壓，是單方麵的精神虐待。而李劍明就在林凡這樣高強度的精神虐待之下，強撐了將近三個小時多。
到了現在，李劍明的精神實際上已經透支，整個人內裡都是萎靡不振的，但在表麵上看來，李劍明似乎還越來越亢奮。
“好吧，那我直說。”林凡忽然開口，說了這麼一句，李劍明頓時神色大振。
“請講。”李劍明感覺自己是終於找到了最後的那一絲希望，言語中的急切和激動都讓林凡很是奇怪。
其實林凡原本沒有想到，他這種不留痕跡的溝通方式會給李劍明帶來這麼大的壓力，林凡隻是本能的控製自己的言論所傳達的信息量而已。畢竟身在高莉國，有些話不能明說，有些話也不能多說。
可李劍明現在的這個樣子，就好像是林凡如果不把事說清楚的話，他就跟林凡沒完了一樣，林凡也很無奈，隻得繼續講出剩下的話。
這一次林凡倒還真是沒有忽悠李劍明，算是把自己對高莉國的所有看法都一次性講了個乾淨。
“其實我個人對大興財團，對李氏，又或者什麼樸氏、金氏、東麗財團、帝國財團都沒什麼興趣，我本身來高莉國隻是為了談個合作而已。”林凡此言剛一出口，李劍明就滿臉寫滿了狐疑，顯然是並不相信這一切的情由竟會如此簡單。
如果林凡真的就隻是為了來和麗薩談合作的話，那麼在之後所發生的這一切事情，豈不都是成了高莉國人在沒事找事了？李劍明覺得這種事情實在是扯淡，但林凡的神色一點都沒有作偽的成分，反而是說的很誠懇。
李劍明現在感覺到自己對整個事件體係的全盤理解都有了很大問題，若真如林凡所言，這一切都是高莉國人自己在加戲，那麼這一團亂象之下，又有多少人要為此而付出血的代價？總之，李劍明現在也不知道怎麼去形容自己心裡的想法了。
李劍明現在心裡很亂，他本來是以為林凡是帶著任務來高莉國的，他也一直堅持認為，林凡在華夏國其實另有特殊身份。可林凡現在把一切都簡單直白講出來後，李劍明卻忽然把所有問題都串聯起來了。
林凡看著李劍明這一副苦思冥想的樣子，心中感到十分好笑，但卻並沒有說什麼，反而是一直保持沉默，在等待李劍明把所有問題想清楚。
這三個多小時以來，林凡和李劍明鬥智鬥勇，話說的連咽喉都開始發癢了，這其中雙方所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現在李劍明難得是讓林凡了輕鬆了一會，林凡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去打斷他的沉思。
許久之後，李劍明方才重新抬起頭來，這個時候他已經是滿頭大汗，密集的汗水在他臉上滲出，這顯然是內心在劇烈掙紮之後的結果。
這個時候林凡再看李劍明，就仿佛是看到了一頭野獸，終於從沉睡中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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