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謹表情漠然地掃視了張詩妍一眼,之後冷冷地說道“姑娘,不該知道的事你就不要多問。”
張詩妍一身羅裙在夜風中微微飄動,她秀眉微蹙且若有所思地回應道“之前大師兄說你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而你又說自己受人之托,這說明今晚的一切都是你們事先預謀好的。”
譚謹朝張詩妍側目而視,嘴角微微上揚“姑娘果然聰明伶俐。”
張詩妍沒有因為這一句誇讚而有絲毫的鬆懈,緊接著她又追問“我想知道究竟是誰讓你們這樣做的?”
譚謹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而他沒好氣地說道“姑娘,你應該明白,道有道法,行有行規,既然我們受雇辦事,那肯定要對雇主的身份保密。”
張詩妍並沒有被他的態度嚇住,她繼續詢問“那你告訴我,雇主給了你們多少錢?”
譚謹微皺眉頭,同時對張詩妍不緊不慢道“這是行規秘密,我不能告訴你。”
張詩妍則說“我隻是好奇,在你雇主眼裡我們價值多少。”
譚謹陷入沉默,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對張詩妍伸出一個“八”的手勢。
張詩妍見狀,不由得反問譚謹“八萬兩?”
譚謹冷笑一聲,那笑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姑娘真是獅子大開口,是八千兩白銀!”
張詩妍輕聲喃喃“我能值八千兩,好像也不是很差。”
譚謹終於說出了實情“你真的太高估自己了,是你們的行李價值八千兩,就你自己而言,根本值不了多少錢。”
張詩妍微微一怔,美麗的眼眸中滿是驚訝,隨後她再度反問“你說什麼?”
譚謹慢條斯理道“我剛剛說了什麼,想必你也聽到了。”
張詩妍的臉上瞬間燃起了憤怒的火焰“雇主真是瞎了他的狗眼,我竟然不值錢?”
譚謹似笑非笑,眼中則透著幾分戲謔“姑娘彆生氣,人不能自視甚高,比如你的兩個師兄,自詡為‘劍尊’的弟子,卻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張詩妍說道“你既知‘劍尊’弟子,想必也知‘劍尊’其人。”
譚謹微微點了點頭,並且閃過一絲複雜的眼神“當然,‘劍尊’張昭麟,武林‘七絕’之一,其劍法天下無雙,在武林中的聲望地位也極高。”
張詩妍於是問譚謹“不知你們的武功與‘劍尊’相比如何?”
譚謹腦海中浮現出關於“劍尊”張昭麟的種種傳說,過了片刻,他輕輕搖頭道“應該比不過。”
張詩妍隨即又問“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譚謹麵無表情,眼神猶如一潭死水毫無波瀾“知道,你是張昭麟的女兒。”
張詩妍旋即大喊“既然你們知道我是誰,那還敢綁我!”
譚謹冷笑一聲,臉上帶著十足的不屑“既然我們敢這樣做,那肯定也不會怕你。”
在最初的憤怒過後,張詩妍已經冷靜了下來,她沉思半晌,然後對譚謹說道“這樣吧,隻要你們放了我,我便讓家中付一萬兩白銀給你們。”
譚謹頓時發出一陣哂笑,笑聲之中滿是嘲諷“姑娘,我還是那句話,道有道法,行有行規,我們受雇辦事,自然不會違背與雇主的交易,不管你能出多少錢。”
張詩妍怒目圓睜,眼中的怒火仿佛隨時要迸射出來“如果你們不放了我,我爹也一定不會讓你們有好日子過,無論你們跑到天涯海角,他都會找到你們!”
譚謹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姑娘還是先照顧好自己吧。另外,姑娘不要總是拿你爹出來嚇我們,我們不吃這一套。”
張詩妍冷笑一聲“是嗎?有本事動我試試看,倘若你們傷我一根汗毛,我爹定會要你們還有雇主死無葬身之地!”
譚謹表情漠然道“可能姑娘還不知道,我們這位雇主的實力比你爹不知要強上多少倍,所以你剛才所言在我們看來就是個笑話。”
張詩妍旋即追問“那你說說,你們的雇主到底是誰?”
譚謹徐徐搖頭“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我也已經回答過了。”
張詩妍則賭氣說“倘若你不告訴我,我就不跟你們走。”
譚謹的目光變得異常淩厲,而他對張詩妍喝道“這恐怕由不得你!”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激烈交談之際,一陣悠揚的簫聲忽然從遠處傳來。那簫聲宛如夜鶯的吟唱,又似山間清泉的流淌,絲絲入耳,沁人心脾。
一曲完畢,餘音仿佛化作了縹緲的煙霧,縈繞在山林中,久久不曾散去。
張詩妍不禁在心中暗暗說道“好美妙的簫聲!”
這時陳樺轉頭看向譚謹“大哥,這麼晚了還有人在這荒郊野外吹簫。”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和不安。
“是啊!也不知是誰吃飽了撐著沒事乾。”譚謹點了點頭,神色略顯凝重。
佘中嶽麵帶不悅且不耐煩地說道“我生平最討厭聽的就是這樂曲聲,如同鳥叫一般,嘰嘰喳喳個不停,令人煩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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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平也隨聲附和“就是,聽到這鳥簫聲我就想宰了吹簫之人。”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他們的笑聲在寂靜的山林中顯得格外突兀。
“你們剛剛在說什麼?”一個聲音忽然從一旁傳來。
眾人連忙轉身看去,隻見一個白衣少年不知何時站在他們身旁。他身姿挺拔,手中拿著一支簫,並且還牽著一匹白馬。那白馬毛色如雪,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白衣少年玉樹臨風,俊美的臉龐仿佛是由最精湛的工匠精心雕琢而成,每一處線條都恰到好處。然而,他的臉上卻滿是冰冷和漠然,仿佛世間的一切都與他無關。而他眼神中所流露出的感情,似乎哀傷惆悵,又似乎悄無聲息,讓人難以捉摸。
看著眼前這個冷若冰霜的白衣少年,張詩妍的心如同靜謐的湖水忽然遇到飛流直下的瀑布,並在瞬間激起了千尺水花。
譚謹微皺眉頭,他心中湧起一絲警惕,繼而詢問白衣少年“你是什麼人?”
白衣少年麵無表情地看著譚謹,同時淡淡地回答“路人。”
譚謹立即對白衣少年說“既是路人,那就速速離去。”
白衣少年也問譚謹“你們是何人?又為何要綁著這個姑娘?”
譚謹冷冷地回應“不該知道的事,你就不要多問。”
白衣少年搖了搖頭,繼而反問譚謹“莫非這世間隻有你問彆人、卻沒有彆人問你的道理嗎?”
譚謹顯得很不耐煩,而他對白衣少年大聲嗬斥道“你的廢話實在是太多了。”
白衣少年卻不緊不慢地說“我從不說廢話,反倒是你,自始至終沒有心平氣和地聽我說話,可謂狂妄自大、目中無人。”
譚謹警告白衣少年“我最後再對你說一遍,立即離開此地,如若不然,你將性命不保,並且悔恨莫及。”
白衣少年用平淡如水的眼神看著譚謹等人,良久一言不發。
他的目光深邃而平靜,仿佛能包容一切,又似乎對眼前的威脅毫不在意。
見白衣少年無動於衷,佘中嶽隨即朝他大喝道“喂!難道你是白癡、沒有聽到我大哥的話嗎?我大哥仁慈,給你活命機會,識相的趕緊滾!若是換成我,此刻你早就被大卸八塊了。”
白衣少年又沉默了片刻,然後將目光徐徐投向佘中嶽“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好好走自己的路,卻沒想到總有一隻狗在旁邊狂吠。”
佘中嶽勃然大怒,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隻見他短戟出手,並帶著淩厲的風聲徑直朝白衣少年刺去。
麵對佘中嶽迅猛的出擊,白衣少年卻如同一尊雕塑般紋絲不動。
張詩妍心想“這個人是怎麼了?莫非想自尋短見?”
佘中嶽甚是高興,他仿佛已經看到了白衣少年倒在血泊中的場景,而他也認為白衣少年必死無疑。
眼看短戟即將刺中白衣少年,佘中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見到這番情景,張詩妍頓時驚急得閉上了眼睛······
“鐺!”
但聞一聲巨響,之後張詩妍再沒聽到任何聲音。
一切出奇的安靜,安靜得十分反常。
於是張詩妍緩緩睜開眼睛,卻發現佘中嶽短戟早已落地,而白衣少年正用手中的簫抵著他的喉嚨。
再看佘中嶽,他頭冒冷汗,身體不停地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張詩妍深感不可思議,在她閉眼的瞬間,事情竟然急劇反轉。她的心中滿是震驚與疑惑,那短暫的一瞬仿佛被無限拉長,時間仿佛凝固。她實在難以想象,白衣少年究竟要多快的速度和多高的身手才能做到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