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張詩妍不由得詢問父親,眼中充滿了好奇與疑惑“當今寧王是誰?”
“寧王是我朝藩王,自太祖時便設此藩位,第一代寧王是太祖的第十七子朱權,後來寧王之位世襲罔替,至今已傳到了第四代,而現在的寧王名叫朱宸濠。”張昭麟慢慢介紹起來,他表情嚴肅,語氣沉穩,仿佛在講述一段沉重的曆史。
“他為何要搶奪武林盟主令?”張詩妍皺起眉頭,一臉的不解。
張昭麟的臉上浮現出憂慮之色,聲音也變得沉重起來“此事說來話長。自先祖以來,寧王就與朝廷積下了仇怨,當今寧王更是對朝廷心懷不滿,他野心膨脹,意欲圖謀不軌,這些年來四處結黨營私,壯大羽翼,擴充勢力。”。
張詩妍似乎想到了什麼,而她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眼神。
張昭麟繼續說道“按照規定,今年要舉辦五年一屆的武林大會。之前在寧王的暗中操控下,不少被他籠絡的江湖門派和人士支持本屆武林大會在江西南昌舉辦,已然有成事實之勢。”
“如果武林大會真的在南昌舉辦的話,寧王就能借機籠絡更多的江湖門派和人士。”張詩妍細語呢喃,心中仿佛在思考著其中的利害關係。
張昭麟露出嚴肅的表情,目光也愈發深沉“也許還有更壞的後果。”
聽了父親的話,張詩妍連忙又問“什麼後果?”
“寧王很可能會借機裹挾和蠱惑更多的江湖門派及人士,並將他們納入其謀反篡位、犯上作亂的兵馬中。”張昭麟眉頭緊鎖,語氣充滿了擔憂。
張詩妍的麵色變得凝重,一時間沉默不語。她的心中仿佛壓著一塊巨石,沉甸甸的。
張昭麟閃過一絲欣慰之情,旋即繼續說道“身為皇上的授藝之師,我們不能置社稷安危於不顧,於是我們向皇上稟明其中原委,而皇上頗為英明,他將這次武林大會舉辦地定在京城,具體事宜則交由我和你韓伯父來處置。”
“所以,這也就有了我們去洛陽取武林盟主令一事。”張詩妍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明悟。
張昭麟點了點頭,繼而對張詩妍說道“是的。”
“可是女兒心中還有一個疑問。”張詩妍話鋒一轉,表情變得認真起來。
張昭麟麵色平靜地看著女兒“你直說便是。”
“去洛陽送信取信一事乃絕密,之前連兩位師兄和我都不清楚來龍去脈,遠在江西的寧王又如何知道這一切,並提前派‘六君子’攔劫我們、搶奪武林盟主令的?”張詩妍的目光中充滿了疑惑,期待著父親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張昭麟眼神中透著一絲篤定“隻有一種可能,寧王早就派‘六君子’暗中監視諸葛盟主了,而當你們匆匆趕到諸葛宅時,‘六君子’覺得事情蹊蹺,於是在你們返回的半路上設伏,之後果然有所發現和收獲。”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張詩妍豁然開朗,並且麵露欣慰之色,“這其中的玄機,果然也隻有爹您才能看透。”
“我剛才說的都隻是自己的推測。”張昭麟的表情略顯謙遜。
“合情合理的推測,幾乎就是事實。”張詩妍麵帶笑容,並對父親的分析表示充分相信。
張昭麟也對女兒微微一笑“所幸你們將武林盟主令平安帶回,剛才我正是與你韓伯伯進宮麵聖,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皇上,現在他已經下旨,命順天府在全城張燈結彩,共同歡慶。”
張詩妍緩緩點了點頭,一時間沒有開口說話。回想起這一路的艱辛,她的心中滿是感慨。
張昭麟用慈祥且不失關愛的目光看著張詩妍“妍兒受委屈了,不過經曆這些磨難之後,相信你也能得到曆練和成長。”
張詩妍卻麵露躊躇之色,之後話鋒一轉道“爹,其實女兒還有一件事想問您。”
張昭麟不緊不慢地說道“有什麼事你儘管問吧。”
幾經思量之後,張詩妍下定決心詢問父親“女兒想知道,救我的那個白衣少年是誰?”
此言一出,張昭麟忽然感覺到,女兒也非常關心這個問題。
“把他救你的情形再細細說一遍。”張昭麟緩緩開口,表情也顯得異常認真。
於是張詩妍將白衣少年救她的經過告訴了張昭麟。當然,對於白衣少年送琴一事,她仍舊隻字不提。
聽了張詩妍的敘述,張昭麟頓時陷入沉思當中。而他眉頭緊鎖,腦海中快速地思索著什麼。
張詩妍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期許,並等待著張昭麟開口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張昭麟停止思索,然後對張詩妍無奈地搖了搖頭“我想了很久,卻還是想不出那個白衣少年究竟是誰。”
“爹真的不知他是誰?”張詩妍露出半信半疑的眼神,她的心中仍抱有一絲希望和僥幸。
張昭麟再度搖頭,然後用十分肯定的語氣回答張詩妍“我確實不知道。”
“一個武功超凡、劍法絕倫、輕功脫俗的人,難道真的會是籍籍無名之輩嗎?”張詩妍喃喃自語,臉上滿是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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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昭麟目光中透著深邃,語氣也意味深長“此人應該不是無名之輩,可我剛才仔細回想了一遍,江湖中卻並沒有這樣一個白衣少年。”
“我知道了,”張詩妍看上去悵然若失,“夜深了,爹早些休息。”
說罷她便準備邁步離開書房。
張昭麟想起與韓玄青的交談,於是連忙喊住女兒“等等。”
張詩妍停下腳步,繼而轉身問張昭麟“爹還有事嗎?”
“沒事,你去休息吧。”張昭麟猶豫半晌,最終還是沒有把想說的話說出口。
張詩妍似笑非笑地看了張昭麟一眼,接著走出了書房。
看著女兒悄然離去,張昭麟的麵色平靜而若有所思。他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門口,思緒萬千。
新的一天來到,客船快速而不失平穩地在大運河上前行。陽光灑在水麵上,波光粼粼。
走出客艙的韓英濟伸了個懶腰,然後朝身後喊道“希捷!”
聲音中充滿了活力,更是一種召喚。
“來了!”伴隨著一個聲音響起,韓希捷也從客艙裡麵走了出來,隻見他帶著一絲笑容,然後開口問韓英濟“少爺,您有什麼吩咐?”
“去甲板上走走。”韓英濟語氣不緊不慢,表情輕鬆自在,仿佛在享受這美好的時光。
韓希捷麵帶笑容,旋即對韓英濟伸手示意“好,我陪少爺去甲板上走走。”
韓英濟和韓希捷來到甲板上眺望運河沿途的風景,這時一陣河風吹來,二人隻覺神清氣爽,愜意之至。韓英濟閉上眼睛,感受著微風的吹拂,臉上露出陶醉的神情。
“如果不出來遊曆,我便無法知道、也不能欣賞到這美麗遼闊的大好河山啊!”不知過了多久,韓英濟發出一陣感慨,眼中充滿了對大自然的讚美和對外麵世界的向往。
韓希捷連連點頭,並且隨聲附和道“是啊,雖說我們居住在天子腳下的京城,可天下之大,卻遠非我們所能想象的。”
韓英濟歎息一聲,接著意味深長地說“不過,我們終究還是要回到京城,因為我們的家在那裡。”
“我們離開京城出來遊曆至今已有半年,說起來我還真有些想家呢!”韓希捷連連點頭,臉上浮現出一絲思念之情。
韓英濟想到了什麼,於是他又問韓希捷“對了,我們現在在哪裡?何時能抵達京城?”韓英濟的臉上帶著一絲急切和期待,目光中透露出對歸程的盼望。
“昨日聽船上的夥計說,我們已經到山東境內了,至於何時能抵達京城,這個我也不太清楚。”韓希捷撓了撓頭,表情有些無奈。
韓英濟正準備說些什麼,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忽然在二人身後響起“我們即將進入德州地界,大概再過十日就能到達京城了。”
韓英濟轉過身去,然後對說話之人抱拳行禮“嚴先生。”
原來那人正是嚴嵩,而他也對韓英濟和韓希捷回禮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