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希捷用略帶顫抖且充滿疑惑的聲音急切地反問韓英濟“少爺是說,有人行刺皇上,但他們行刺失敗反被殺死?”他的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迷茫與不安,仿佛眼前的一切是一場無法理解的噩夢。
韓英濟的麵容在微弱的月光下顯得格外凝重,而他不疾不徐地回答道“應該是這樣。”雖然語調平靜,但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千鈞之重。
韓希捷緊皺眉頭,一連串的問題如連珠炮般脫口而出“如果真是這樣,皇上為何會出現在來儀閣?千代伊藤怎麼來到了這裡?什麼人行刺皇上?行刺的目的又是什麼?”他的聲音因緊張和焦慮而微微發顫,每一個問題都像是一顆投入深潭的巨石,在這寧靜的夜晚激起層層波瀾。
韓英濟微微仰頭,望向那片被烏雲半遮半掩的黯淡月色,少頃,他意味深長地說道“目前這一切都不得而知,想要掌握真相,還需要更加深入細致的查探。”他的目光深邃而悠遠,似乎想穿透這濃重的夜色、看到隱藏在背後的謎團。
韓希捷寬慰韓英濟道“查案是朝廷和官府的事,少爺就無需操心了。”
“你說得對,皇上遇刺,此乃驚天大案。朝廷定會派出精銳力量全力查探,且不說刑部、大理寺那些個能人誌士,單是順天府的天下第一神捕雲中鷹,就絕非等閒之輩。有他們出馬,相信此案很快就能查個水落石出。”韓英濟點了點頭,雖然他的話語堅定,但眼神中仍隱隱流露出對這起案件的關切與思索。
“不管怎麼說,千代伊藤最終實現了他的目的。”韓希捷歎了口氣,話語中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
韓英濟發出意味深長的感慨“隻怕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最後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見到皇上。”他的聲音中透著一絲惋惜與唏噓,仿佛在為千代伊藤那充滿變數的遭遇而感到悲哀。
就在二人輕聲交談之際,一個黑影忽然如幽靈般從正樓內飄了出來。
韓希捷向來以敏銳的觀察力著稱,他幾乎是在瞬間就瞥見了那個人影。韓希捷的心跳陡然加快,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他連忙用顫抖的手拍了拍韓英濟的肩膀,聲音因緊張而變得嘶啞“少爺,你看那邊。”
韓英濟的神經瞬間緊繃,立刻定睛一看,隻見一個身著潔白長衫的少年正以驚人的速度淩空朝著來儀閣後門的方向疾馳而去。那少年身姿矯健,衣袂在風中獵獵作響,宛如一隻展翅高飛的仙鶴。
置身在半空中的少年身姿輕盈、白衣飄然,頗有仙人之風。韓希捷望著那遠去的身影,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並且由衷地讚歎道“好高絕的輕功!”
韓英濟輕輕頷首,神色嚴肅而凝重,他的目光緊緊追隨著那白衣少年的身影,同時緩緩說道“此人輕功不在你之下。”
韓希捷卻連連搖頭“豈止是不在我之下?簡直比我更勝許多。”他的聲音低沉而壓抑,內心也被這少年超凡的輕功所震撼。
就在二人望著白衣少年飄然離去之際,又有一個身影忽然從正樓旁邊的一棵高大的樹上飛出,並以迅猛的速度徑直朝那白衣少年追去。
看到那個後來出現且追蹤白衣少年的身影,韓希捷的瞳孔猛地收縮,趕忙對韓英濟說道“少爺,那人好像千代百惠子。”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確定和驚訝,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韓英濟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微妙的變化,他定睛仔細瞧了瞧“好像是的,我們趕緊跟上去看看。”
於是主仆二人運起輕功,如同兩隻輕盈的飛鳥騰空而起,並朝著來儀閣後門的方向躍去。
夜深已深,再加上之前錦衣衛封鎖清場的緣故,平日裡熱鬨非凡、人來人往的來儀閣外大街上,此刻竟冷冷清清、空無一人。清冷的月光如水般灑在空曠的街道上,將地麵照得一片銀白。街邊的店鋪緊閉著大門,窗戶裡沒有一絲光亮,仿佛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沉睡之中。
白衣少年飄落在來儀閣後門外的大街上,他的腳步輕盈無聲,如同一片羽毛緩緩落地。隨後他邁著沉穩而從容的步伐,不急不緩地向前走去。
他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孤獨而神秘,仿佛與這寂靜的夜晚融為一體。
忽然一個清脆而堅決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站住。”
這聲音打破了夜晚的寧靜,在空曠的街道上回蕩,顯得格外突兀和響亮。
白衣少年聞聲止步,優雅地緩緩回首,卻見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也從半空中輕盈地落在地上。她的身姿婀娜多姿,宛如一朵在夜風中綻放的百合花,美麗卻又帶著一絲冷峻。
看著眼前這個白衣女子,白衣少年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是你。”他的聲音平淡如水,仿佛對女子的出現並不感到意外。
白衣女子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質問,她眉頭微微蹙起“你為什麼會出現在來儀閣?”
白衣少年麵色平靜地回答道“姑娘總是這樣咄咄逼人,上次你突然走到我麵前問我是誰,如今你又突然來到我身後問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其實,這些問題都應該我問你才是。”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冷漠,仿佛對白衣女子的追問感到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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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個白衣女子正是千代百惠子,而白衣少年就是千代百惠子那晚在湖邊遇到的吹簫之人。
就在白衣少年和千代百惠子交談之際,韓英濟和韓希捷也悄無聲息地躍到了離他們不遠處的一間屋頂上。
韓希捷趴在屋頂上,小心翼翼地探出頭,繼而悄聲詢問韓英濟“少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生怕被下麵的兩人發現。
韓英濟同樣壓低了聲音,並且徐徐搖頭“不知道,先聽聽他們說些什麼。”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下方的兩人,神情專注而緊張,不放過他們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和動作。
隻見千代百惠子一臉倔強地對白衣少年說道“君子應該禮讓彆人,更要禮讓弱女子。”
白衣少年表情淡然,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清冷“我不是君子,姑娘更不是弱女子。”他的回答簡潔而堅決,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
千代百惠子又問道“來儀閣正樓內究竟發生了什麼?”她的語氣中充滿了急切和渴望知道真相的心情,眼睛緊緊地盯著白衣少年,希望能從其口中得到答案。
白衣少年則說“這個姑娘無需知道。”他的回答果斷而決絕,沒有給千代百惠子任何商量的餘地。
說罷他轉過身去,準備邁步繼續前行。
千代百惠子連忙又朝白衣少年喊道“且慢!”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急和堅決,似乎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白衣少年再次止步回頭,用靜謐如水的眼神看向千代百惠子。
在與白衣少年四目相接後,千代百惠子又立刻轉開了視線,她的臉上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
白衣少年用輕柔而不失冷淡的聲音詢問千代百惠子“姑娘還有事嗎?”
千代百惠子沉默半晌,終於,她深吸一口氣,一改之前冰冷的口氣,並用略帶哀求的聲音慢慢開口道“剛才我看見哥哥被一群錦衣衛帶走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的臉上充滿了擔憂和不安,聲音也微微顫抖,仿佛在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白衣少年微皺眉頭,同時閃過一絲複雜的眼神“你的哥哥是千代伊藤?”
“沒錯,我的名字叫千代百惠子。”千代百惠子旋即點頭,語氣堅定而有力。
“所以說,千代佐賀是你們的管家。”白衣少年的話語簡潔明了,仿佛對他們的情況了如指掌。
千代百惠子旋即反問“你怎麼知道?”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驚訝,不明白白衣少年為何如此清楚自己的家事。
“因為我聽到了他的名字。”白衣少年的回答輕描淡寫,讓人難以捉摸他的真實想法。
千代百惠子又反問白衣少年“你是聽我哥哥說起了他的名字嗎?”
白衣少年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眼神,一時間沒有開口說話。
“請公子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千代百惠子用誠懇的目光看著白衣少年,語氣中充滿了祈求和期待。
白衣少年沉默片刻,隨後緩緩回答“你的管家和仆人都死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平靜,仿佛在陳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聽了白衣少年的話,平日裡冷若冰霜、似乎從來沒有任何表情的千代百惠子此刻露出了驚詫的眼神和麵容。她的嘴唇微微顫抖,並且難以置信地說道“你剛才說什麼?”
看得出來,千代百惠子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我剛才說了什麼,想必姑娘都聽到了。”白衣少年的表情依舊冷淡,仿佛對千代百惠子的反應毫不在意。
千代百惠子又問白衣少年“為什麼會這樣?”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哭腔,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白衣少年說道“隻因他們行刺了一個人。”
千代百惠子繼續追問“他們行刺了誰?”
白衣少年說道“一個讓錦衣衛精銳嚴密守衛的人。”
“難道說是大明的皇帝?”千代百惠子的臉色變得蒼白,身體微微顫抖。
白衣少年微微點頭,繼而對千代百惠子說道“沒錯,就是他。”
千代百惠子接著詢問“那我哥哥呢?他也行刺皇帝了嗎?”她的聲音中充滿了忐忑,生怕聽到不好的答案。
白衣少年搖了搖頭“他非但沒有行刺皇帝,反而殺死了幾個刺客。”
千代百惠子大驚失色“什麼,哥哥殺了佐賀他們?”她的淚水奪眶而出,身體搖搖欲墜,仿佛失去了支撐的力量。
白衣少年說道“是的,刺客全都蒙著麵,也許千代伊藤之前並不知道那是他的管家和仆人,因而出手將他們殺死。”
“怎麼會這樣?這不可能,不可能。”千代百惠子輕聲喃喃,她的眼神變得空洞無神,仿佛靈魂已經離開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