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英濟等人駕乘馬車離開了肖宇文家,緩緩行駛在返回的路上。
與之前來時不同,此刻京城的大街上已是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也與之前來時不同,韓英濟、張詩妍和袁淑琴都變了一副模樣。
車輿之外,韓英濟麵露深思之色,同時心不在焉地駕車前行。
車輿之內,麵色平靜的張詩妍露出難以言喻的眼神,她偶爾轉頭看向一旁的袁淑琴,偶爾又輕輕挑開車簾看看外麵的街景。
張詩妍身邊的袁淑琴則微閉雙目,端坐在原位,沒有任何表情。
三人各自沉默無言、心事重重,就這樣隨著馬車慢慢前行。
不知不覺中,馬車已行至張家後門外,韓英濟回過神來,他連忙停住馬車,繼而對身後車輿中的袁淑琴說道“諸葛夫人,我們到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袁淑琴的聲音從車輿內輕輕傳了出來“好。”
韓英濟和張詩妍相繼下馬,隨後小心翼翼地將袁淑琴扶下馬車。
下了馬車後,袁淑琴又在張詩妍的陪伴下從後門進入張家宅院。
看著袁淑琴和張詩妍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韓英濟再度驅車離去。
袁淑琴與張詩妍行走在張家院內,這時一個人出現在她們麵前。
仔細一看,這個人正是袁淑琴的夫君、武林盟主諸葛長空。
諸葛長空夫婦二人相對無言,隻是用平靜的眼神互相看著對方。
張詩妍見此情景,於是對諸葛長空行了一禮,然後轉身邁步離去。
待張詩妍離開以後,諸葛長空開口問袁淑琴道“見到他了嗎?”
袁淑琴靜立原地良久,最後對諸葛長空微微且緩緩地搖了搖頭。
諸葛長空依然表現得十分平靜,仿佛這一切並未出乎他的意料。
少頃,諸葛長空說道“整夜無眠,甚是勞累,夫人且好好休息。”
袁淑琴神情靜謐地看著諸葛長空“夫君亦是如此,三日後就要舉行武林大會了,還請夫君也多加休息、養精蓄銳。”
錢寧心中似乎猜到了什麼,但他還是忍不住詢問朱宸濠“楊氏和柳君翔母子到底是什麼人,為何他們會讓先帝還有太後如此擔心在意?”
朱宸濠則麵無表情道“這是帝王家事,我不能對你細說。”
停頓了片刻,朱宸濠又對錢寧說道“還有,你不必明知故問。”
雖然朱宸濠什麼都沒有說,但錢寧知道他告訴了自己答案,於是錢寧向朱宸濠行禮致意“是,在下明白,多謝王爺。”
就在朱宸濠和錢寧二人交談之際,魏進瑜邁步走進了偏廳。
隻見魏進瑜相繼向朱宸濠和錢寧行禮道“王爺,錢大人。”
錢寧將目光投向魏進瑜,繼而開口問他“情況怎麼樣?”
魏進瑜對錢寧低聲說道“一切都在大人的預料中,張家果然有動靜。”
錢寧眼中露出關切之色,旋即又問魏進瑜“哦,什麼動靜?”
魏進瑜回答“今天一大早,韓英濟便駕車帶著袁淑琴和張詩妍離開了張家,之後他們去了京城的一處宅院,而那裡正是肖宇文家。”
聽了魏進瑜的話,錢寧和朱宸濠的眼中都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神色,二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一時間沉默不言。
又過了片刻,錢寧再度開口問魏進瑜“那後來怎麼樣了?”
魏進瑜不緊不慢道“三人在肖宇文家待了許久,之後又返回了張家。”
錢寧沉默半晌,隨後對魏進瑜輕輕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少頃,錢寧又吩咐魏進瑜“繼續盯緊他們所有人,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向我稟告。”
魏進瑜隨即向錢寧躬身行禮“是。”說罷他便領命而去。
韓英濟緩緩邁步走進了家中,但見他眼神恍惚,似乎若有所思。
正在庭院中等候的韓希捷連忙迎上前去“少爺,你回來了。”
看著鬱鬱寡歡的韓英濟,韓希捷不禁又問道“少爺,你怎麼了?”
韓英濟看了韓希捷一眼,繼而將目光投向了遠方,之前在肖宇文家中所發生的情景隨即一幕幕浮現在他眼前。
……
韓英濟隨肖宇文來到了庭院之中,繼而向他抱拳行禮“叔父將英濟單獨喚至此處,不知有何見教?”
肖宇文麵色平靜地看著韓英濟“你能帶諸葛夫人來這裡見我並尋找少主,想來你已經知道了少主的真實身份。”
韓英濟閃過一絲微妙的眼神“英濟心中大致猜到了,另外也明白龍公子尋找他的原因,隻是如今一切不可說。”
肖宇文微微頷首,然後開口說道“剛才那些是少主要我轉告給你們的話,作為你父親的故交、你的長輩,我還有話要單獨對你說。”
韓英濟不卑不亢道“英濟謹聽叔父教誨。”
肖宇文於是對韓英濟說道“查案之事,你有些操之過急了。”
韓英濟不禁微微一怔,少頃,他問肖宇文道“叔父此話怎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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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宇文發出一聲感歎“少主昨夜在張家現身,這一切正好被皇上和錦衣衛看在了眼裡,想來現在張家已經成為錦衣衛的重要監視之地,可你卻還在此刻帶著諸葛夫人和張小姐從張家來到我這裡,隻怕你們的行蹤早已被錦衣衛所知悉,而錦衣衛的下一步目標就是我。”
聽了肖宇文的一番話,韓英濟的麵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過了片刻,韓英濟安慰肖宇文“之前錦衣衛已來過叔父家,當時他們並未查出什麼,即便這次他們再來找您,我想也不會有事的。”
肖宇文輕輕搖了搖頭,繼而對韓英濟說道“可這次情況不一樣了,因為你是帶著諸葛夫人來找我的,錦衣衛並不愚蠢,他們肯定能想到其中深藏玄機,也肯定會將其追查到底,隻怕你現在所知有關楊夫人、少主和諸葛夫人的秘密,將來亦會被他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