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內,陸堰正襟危坐,張由匍匐跪下,“多謝攝政王不殺之恩,張由感激不儘。”
“起來說話!”
“是。”張由畢恭畢敬起身,小心翼翼覷了眼上座的陸堰。
隻見他穿著金絲銀線繡製的蟒袍,麵容還是和從前一樣俊朗,隻是眉宇間,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權威。
兩人從前是同窗,陸堰比他還慘,好不容易考上秀才,卻被大人物暗算,打殘了雙腿。
當時他還去看過陸堰,給了許多銀兩衣物,隻是當初的陸堰神色消弭,同他抑鬱不得誌一般,總想著離開世間。
兩人互相勸誡,相信天終有明的一天。
天終於亮了,對方搖身一變成了皇子皇孫,還是高高在上的攝政王。
而他,因忍受不了饑荒,帶領一眾兄弟揭竿而起,最後蝸居深山,落草為寇。
直到某一日,陸堰派人來尋他,讓他幫忙做一些事,事成後,他不再是草莽土匪,而是皇室專用的血滴子。
他按照族譜屠殺了世家大族,並假死出獄。
陸堰抬眸看了看他,起身,步履從容的來到張由跟前,“張由兄,辛苦你了!”
張由趕緊匍匐跪地“小人不敢!”
陸堰將他攙扶起來,舉手投足流露出優雅與從容,“這裡無外人在,私底下我們和從前一樣。”
“是……”張由仍然恭恭敬敬,大氣也不敢喘。
陸堰見他如此,也未勉強,直接道“從今往後,你不能以張由的身份繼續生活,而是以血滴子千羽的名號。”
“多謝攝政王賜名!”張由仍然十分恭敬,完全不像殺人狂魔。
陸堰本想敘敘舊,奈何好友戰戰兢兢,或許兩人再也回不到從前,身份地位不同,永遠無法親昵的坐在一起,訴說往日趣事。
“下去吧,看看你的娘子和母親,他們還在等你。”
張由大喜,噗通跪地,朝陸堰磕了好幾個響頭“多謝攝政王,小人感激不儘。”
太好了,母親和娘子也被接來,從此一家人,終於可以團聚。
……
解決世家大族這個心頭大患,夫妻二人輕鬆許多。
閒來無事,二人在禦花園陪兩個小崽崽玩耍。
卿兒走的愈發穩了,會說的詞由單個,變成兩個疊字。
瑞兒語言發育遲緩,隻會啊啊啊。
陸堰看著朝他撲來的兒子,一把抱起來,指了指天上的太陽,一字一句發音“亮。”
小家夥眨了眨眼,“啊。”
陸堰表情一言難儘,不會真的像小瓜吧?
卿兒扒拉著爹爹的腿,張開肉嘟嘟的小手,非讓他抱。
陸堰彎腰將卿兒抱起來,抬眸看看太陽“你說亮亮。”
卿兒眨眨亮晶晶的大眼睛,揮舞著小手,“亮亮。”
說完,挑釁的看了哥哥一眼,她會說話啦,她比哥哥強。
瑞兒扁了扁小嘴,想哭。
可爹爹和娘都不喜歡哭的孩子,他不能哭,瑞兒抽噎一下,張了張小嘴,吃力的吐出“樣樣。”
陸堰驚喜壞了,抱著兩個崽崽狂奔,“娘子,瑞兒會說話了。”
沈梨正在蕩秋千,身後宮人低著頭,一下一下的推著。
聽到動靜,她抬手製止,宮人停下推秋千,恭恭敬敬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