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翩躚做決定之前就告知過鄭凜敘,因此,鄭凜敘在家看到周義的時候,並不覺得意外。
鄭凜敘掃過周義,微微頷首算作打招呼,雖不熱絡,但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不容易。
隨後,他便看向了鄭翩躚“怎麼樣,順利麼?”
鄭翩躚點點頭,“還好,晚點聊。”
她這句話背後的意思,兩個成年人都能聽懂——她不想在這個時候談論這個話題,怕誰聽到,不言而喻。
“鄭總。”沉默片刻後,周義主動開口叫了鄭凜敘,“我們聊聊?”
——
周義跟鄭凜敘來到了彆墅頂層的露台。
三層露台的陽光很充足,周義和鄭凜敘在木桌前坐了下來。
鄭凜敘“找我有事?”
周義“我有點兒擔心她。”
他直言不諱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知道她是為了三三考慮才妥協的,早晨她單獨跟我談話的時候,狀態看起來不是很好。”
回想起鄭翩躚說“我會殺了你”那句話時的狀態,周義一陣發毛。
不是怕她真的殺他,更多的是怕她在強烈的情緒壓抑之下,抑鬱症複發。
鄭凜敘冷冷地回了他四個字“拜你所賜。”
周義“……她是不是複發了?”
“你現在對她的影響力沒有那麼大,不必把自己想得太重要。”鄭凜敘這次很不給麵子地糾正了他的說法,“她隻是作為一個母親,擔心失去孩子的愛而已。”
“很顯然,在給她安全感這一點上,三三比當初的你做得到位。”
鄭凜敘說的是實話,周義無法反駁。
偏愛就是可以給人安全感的,其實他一直都知道如何安全感,他甚至可以做得滴水不漏,隻是當初沒有給她而已。
現在他要給的時候,鄭翩躚已經不需要了。
周義被鄭凜敘弄得半晌都接不上話來,鄭凜敘也沒有過多刁難他,隻是說“心思放在三三身上就行了,不要騷擾她,你們不可能了。”
鄭凜敘這話說得很平和,和多年前那種護犢子的警告完全不一樣,以前鄭凜敘要求他離鄭翩躚遠一點兒,態度雖然很強硬,但背後卻帶著濃濃的擔憂,因為鄭翩躚那個時候對他死心塌地。
現在鄭凜敘可以用如此淡然的態度說出這種話,是因為鄭翩躚也已經不在意他了,更不會像過去一樣,為了和他在一起,跟鄭凜敘對著乾。
如今再回憶起當初鄭翩躚和鄭凜敘據理力爭的場景,周義自嘲地笑了起來。
鄭凜敘看到他的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
“我一直覺得,我是個不會後悔的人,”笑過之後,周義開口,“人真是不能把話說太滿。”
“你們一開始就不合適。”鄭凜敘一針見血,“翩躚和你從本質上就不是一類人,強行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我知道你一定沒想過跟她有結果,她可能也是這麼和你說的,但那些話,也隻是她自我催眠的一些說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