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塵道途!
“二弟,怎麼了?”從黑鬆寨出發後,二弟銀狐一路神色凝重,且行跡古怪,不時落於隊伍最後,停下腳步朝來路張望,一副心事重重之色,見銀狐又不聲不響吊在了隊尾,暴熊折返幾步問道。
“吾與那“瘋疤”之前有過節,昨日見其神色不善,怕是會生事端。”銀狐心情沉重地說道。
昨天突見“瘋疤”,銀狐極為震驚,當年他之所以沒下最後的殺手,就是看“瘋疤”已受重傷,命不久矣,且兩人平日關係尚可,一時也不忍心下手,便讓其自生自滅。
“你是怕他偷偷跟上咱們,使壞?”暴熊也沒過問銀狐與那“瘋疤”究竟有何恩怨,神色凝重說道。
“嗯!”銀狐點了點頭,“瘋疤”定對他是恨之入骨。
“二哥放心,你沒回來前,我與大哥還忌憚他們三分,如今你回來了,就憑他們那些人,諒他們也沒這個膽,敢前來找事。”牙口村二頭領岩豹與劉玉、玄山見兩人滯後,便停步等著兩人。
“話雖如此,但還是小心些為好,達爾,你跟在後麵藏好,看有沒有人尾隨咱們!”就算“瘋狗會”那幫人追上來,也不會自己一方的對手,但這些人各各是亡命之徒,暴熊覺得還是防範些為好。
“是!”達爾點頭應道,他是牙口村的精銳成員,對“肥豬嶺”這片地下洞窟極為熟悉,一直充當狩獵隊的斥候。
“若有異常,立即追上來彙報,自己也當心些!”銀狐不放心地叮囑,說道。
“銀狐大人放心!”達爾拱手自信回道,他是狩獵隊最好的斥候,平日搜尋,追蹤獵物便是他帶頭,若有人不懷好意尾隨,他定能發現。
“發生了何事?”劉玉不由輕皺眉頭問道,看這一幕,結合昨日酒館所見,此行怕是不會太平。
“沒什麼,留一暗哨,免得被人跟蹤。道友,咱們繼續趕路吧!”暴熊大笑著說道。
隨後,眾人便接著趕路,離炎窟層尚遠,仍有很長的路程,一行人後方遠遠吊著達爾一人,不久便慢慢失去了蹤影。
……
地下洞窟某條狹窄洞道的入口處,達爾躲在一石堆陰影之中,屏氣凝神盯著狹長的洞道,洞道石壁上點綴著各色淡淡瑩光,呼明呼暗,乃是礦洞中生長的一些菌、菇類特殊植苔。
達爾一直遠遠吊在狩獵隊後方,數個時辰過去,仍未發現何異常,到了這處石窟與礦洞狹窄的連接處,便停步藏在石堆後,看是否真有人跟蹤他們。
前麵這處石窟不大,且空曠隻有一些灌木,一目了然,若有人偷偷跟蹤狩獵隊,他第一時間便能發現。
“沙、沙!”一刻鐘後,入口處響起輕微的動靜,引起了達爾的警惕,隻見一頭懶散的“喪犬”,在石窟內左嗅嗅又聞聞,突然猛地加速前撲,將一頭從灌木竄出的石鼠按在身下。
“哢、哢!”隨著清脆的骨裂聲,一頭肥美的石鼠,便全落入了喪犬的肚子。
飽餐一頓的喪犬,趴在灌木小憩片刻後,起身晃了晃犬身,緩緩向後離開了石窟,漸漸消失在黑暗的礦洞中。
達爾一直躲在暗中靜靜地看著,“喪犬”這種惡心靈獸在地下石窟並不少見,常捕食各種兔、鼠、貂類小型靈獸。
還喜食腐肉,身上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臭味,村裡狩獵到這種喪犬,皮肉一般都是賣了換靈石,從不自留食用。
又等了一刻鐘,見沒有其它動靜,達爾從石堆中走出,給自己貼了一張“神行符”,全力施展禦風術,朝狩獵隊行進的方向追去,心想等了這麼久,沒有異常,狩獵隊應該沒有被人跟蹤。
因為地下迷窟各種礦坑、岔道,宛如迷宮,在此地靈識又受厚厚石壁與各種拐角乾擾,想跟蹤他人極難。
短距離還行,一旦距離拉遠,想追上可就太難了,走錯一個岔道,就將全功儘棄。
他在此地已等了足足兩刻鐘,狩獵隊早已走遠,若有人跟蹤,早就現身了,不然這麼遠,休想再跟上腳步。
要知道狩獵隊走的可不是一條筆直礦道,每條礦道都有七、八條岔道,岔道之中又有岔道,想尾隨跟上談何容易。
當達爾動身離開後不久,方才那頭喪犬去而複反,邁著矯健的步伐,又出現在了洞道的入口處,嗅了嗅空中殘留的氣味,隨後朝著達爾離開的方向,如一道幽魂般追了上去。
牙口村一行人在地下石窟中,七拐八繞行進了近兩天,中途隻停下休息了二次。
其間石窟、礦道內氣溫越來越高,茂密樹木地貌漸漸減少,以稀疏灌木叢、亂石堆為主的荒原地貌居多,越向下,便越荒涼。
洞窟一些石壁、縫隙間,開始流出赤紅的炙熱岩漿,漫出的岩漿彙集成的緩慢流動的赤紅的“河流”,或堆積至窪池,形成岩漿火潭,顯然眾人已抵達了地下洞窟的“炎窟層”。
“快到了!”眾人又在如蛛網般錯雜相連的石窟中行走了半天,來到了一座峽穀狀的大型石窟中,岩豹走在最前興奮地說道。
“總算要到了!”在這燜熱、乾燥的洞道內趕了大半天的路,玄山口乾舌燥地說道。
“熊頭,你們可算來了!”當一行人走到石窟中段一旁亂石林立的角落時,從一堆巨石後突然冒出了幾人。
“那兩條畜生還在岩漿池內嗎?”暴熊迎上前急忙問道。
“還在,公蛇出去過幾次,拖回了幾頭“赤毛洞熊”,母蛇隻有在用食時,才從岩漿池中遊出。”原來幾人是牙口村留在此處的哨衛,遠遠地監視著兩條“火漿蟒”的動向。
亂石堆後方有一狹窄洞口,洞口內還有一座不小不大的石窟,這座石窟最底部有一座巨大的岩漿潭。
潭池內滾燙的岩漿不時向上冒著氣泡,這座岩漿潭幾乎占據了這座空間不大石窟的四分之一,令整座石窟變成了一座天然火爐。
岩漿池上方的石壁已被熏焦,呈龜裂狀,仔細瞧可從一道道裂開的石縫中,看見一顆顆泛著黯淡赤芒拳頭大小的晶石塊,正是五階火係煉器靈材“赤炎晶”。
隻不過上方石壁經年累月受岩漿熱氣蒸烤,表層石塊已凝變成灰紅色,與“赤炎晶”顏色有些相近,若不細心看,還真發現不了這些鑲嵌在裂縫中的“赤炎晶”。
“這段時間有人來過嗎?”暴熊接著問道。
“到是有幾批人路過,他們沒發現什麼異樣,皆匆匆路過了。”牙口村留在此處的幾人中,一位相貌老成者說道。
“還等什麼,現在就過去,宰了這兩頭畜生!”玄山咋咋呼呼地說道。
“道友莫急,咱們趕了這麼久的路了,眾兄弟都乏了,咱們先休整一段時間,讓兄弟們恢複些體力與法力,到時若有變故,也好從長計議!”
暴熊安撫著說道,隨後便帶著眾人後退了一段距離,遠離洞口,免得被岩漿池內的兩條“火漿蟒”嗅到生人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