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在保溫箱裡麵好好的,你想把自己養好了再去看他。”
“我很好了。”
“路小狼你就聽點話行不行?”殷勤有些冒火,“你知道你現在身體情況嗎?你知道你是輸了彆人的血才活過來的嗎?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任性,不要這麼我行我素。”
路小狼咬著唇瓣。
她想,她可能又給殷勤帶來麻煩了。
殷勤看著路小狼的樣子,心裡就是有些不忍。
他承認他很內疚。
對路小狼,對他兒子,他覺得他這輩子要是死了,也是被雷劈死的,老天爺都覺得他活著是禍害。
他說,“先回病房。”
路小狼點頭。
殷勤很自然的去扶她。
路小狼動了動手臂。
殷勤的手將在半空中。
路小狼一步一步往病房回去。
殷勤就這麼看著路小狼的身影。
這個女人分明很壯的,很高很壯的……
他喉嚨微動,跟上了路小狼腳步。
路小狼回到病床上。
殷勤給她蓋上被子。
因為已經通過氣了,路小狼可以吃點軟乎乎的營養餐了。
殷勤問她,“你要吃點東西嗎?我媽送了些烏魚湯過來,說可以幫助傷口恢複。我給你吃一點。”
“不想吃。”路小狼回答。
“小狼……”
“我真的沒餓。”
殷勤也沒有再強迫她。
有些安靜的病房。
路小狼眼眸就一直看著窗外的方向,殷勤就默默的坐在她的旁邊。
兩個人現在很少說話。
殷勤以前話挺多的,這次對路小狼,準確說,從路小狼懷了他孩子後,他就不愛和她說話了。
路小狼也習慣了。
也不知道多久。
病房外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護士走進來,說道,“產婦有奶了嗎?”
奶?!
路小狼看著護士。
殷勤也似乎才想起,生了孩子是會產奶的。
“我看看。”護士直接過去,解開了路小狼身上病號服。
路小狼也很淡定。
反而是殷勤那一刻有些不好意思。
他直接轉了身。
護士看了看路小狼的奶水,說道,“看上去有點了,你覺得漲嗎?”
“好像有一點。”路小狼回答。
“因為寶寶不在,我現在去給你拿一個電動吸奶器出來,電動吸奶器可以幫助把奶水吸出來,否則堵奶了就不好了。到時候寶寶出來後你還能給他喂奶。”
“嗯。”路小狼點頭。
護士就離開了。
殷勤看護士離開了,就轉身。
轉身看著路小狼就這麼躺在那裡……
殷勤整個人都不好了。
路小狼都是當媽的人了,能不能矜持點。
他又轉身,對著路小狼說道,“你把衣服扣好。”
路小狼點頭看了看,她說,“護士說一會兒拿電動吸奶器幫我吸奶,到時候兒子可以吃的。”
“路小狼,你是女孩子,不管任何時候也要注意保護自己的身體,要是現在闖進來一個什麼人……”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病房外突然響起一個男性嗓音。
殷勤幾乎是在聽到聲音的那一秒,猛地一下衝到了路小狼的麵前,把路小狼緊緊的擋住。
路小狼看著他。
殷勤猛地把被子拿過去給路小狼蓋上,轉頭看著穿著製服的兩個警察。
警察看著殷勤的模樣也有些莫名其妙。
殷勤對著路小狼說道,“把衣服扣好。”
那一刻還不放心的把醫院的簾子都拉了過去,確定外麵的人什麼都看不到了,他才起身走過去。
警察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有些尷尬的清了清喉嚨說道,“殷先生,我們來就是告訴你們一聲,當時和路小狼搏鬥的5個綁匪,均因傷勢過重而死了。”
“什麼?!”殷勤聲音很大,有些不想的看著警察。
“我們也很遺憾。”警察惋惜的說道,“但醫院傳來消息,五個綁匪均在今天淩晨相繼去世。”
殷勤爆了一句粗口。
怎麼可能一個人都沒有活下來!
肯定是有人惡意動了手腳。
稍微冷靜下來也知道這起綁架事故不簡單,而自然很想要了解清楚,所以他後來主動報了警,讓警察審查綁匪是不是受他們唆使,然而今天居然告訴他,五個人都死了!
五個人都死了,還能調查個屁啊!
“現在五個人都死了,我們需要給路小狼錄一下口供,包括你還有季白心。”警察說,“雖然案件很明顯是路小狼的正當防衛,但一下死了五個人還是引起了局裡領導的重視,所以需要對案件再次了解,鑒於路小狼現在特殊情況我們也不會把她帶去警局詢問情況,不過到時候可能會走一個私下的法律程序,等路小狼好一點了,我會通知你們。”
殷勤點了點頭。
“到時候你們最好請一個律師。有些法律上的條款律師更清楚,不要無心觸碰到了,到時候就不好解釋了。”
“這還用請律師嗎?這麼顯而易見的正當防衛,莫非你們警察還認定我們故意殺人了?”
“我剛剛已經說過了,能夠證實路小狼是正當防衛。我隻是好意提醒你們請一個好一點的律師,否則像近段時間慕辭典殺人案的判決,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什麼殺人案?”殷勤皺眉,“你說慕辭典的殺人案上庭了?”
“你不知道嗎?”
“我這幾天都在陪路小狼我連手機都沒看過。”殷勤有些激動。
“哦,慕辭典被判刑三年六個月。”
“臥槽!辛早早這女人真是狠啊!”殷勤真的是很無語的說道。
警察看著殷勤。
殷勤穩重了些,“好,我知道,到時候你提前通知我一聲,我絕對不會找給慕辭典打官司的律師的。”
警察被殷勤逗得笑了一下。
瞬間恢複嚴肅,“現在我需要給路小狼錄口供。”
“她現在可能不太方便。”殷勤是看到護士已經拿著電動吸奶器去了病房,“要不,我先帶你去季白心的病房,可以先問她。這個事故從頭到尾她都在,知道的會更多。”
“謝謝。”警察感謝。
殷勤就帶著警察去了季白心的房間。
病房中就剩下路小狼一個人,被護士各種折騰。
原來吸奶這麼不舒服。
路小狼忍耐著。
護士也弄出了一身汗水,終究都沒有吸多少出來。
護士說,“剛來就是會很少,而且這幾天也是你的一個生理期漲奶,所以會有點不舒服,過了就好了。如果實在太漲,你就按照我剛剛教你的,吸出來就好。”
“好。”路小狼點頭。
“對了你丈夫呢?”護士左右看了看,沒看到殷勤。
“我沒有丈夫。”
“孩子的爸。”護士改口。
也知道這對夫妻還沒結婚。
路小狼搖頭。
“哎,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去了哪裡?!”護士有些無語的說道。
本來路小狼有點堵奶了,還想讓孩子爸爸幫幫忙,看來是無望了。
與此。
覃可芹又提了一些清淡的湯來看路小狼。
身後,殷彬也來了。
雖然和覃可芹總是刻意的保持著距離。
就好像。
他根本不想和覃可芹靠得太近的既視感。
覃可芹一走進病房就在找殷勤,她臉色也不好,“殷勤去哪裡了?”
“不知道。”路小狼回答。
“就是,孩子爸剛剛還在,現在都不知道跑哪裡去了,現在寶媽好不容易有點奶了,但不是很暢通,我用吸奶器幫她吸過了還是沒有吸完,我本來說要是寶爸在還能幫幫忙的。”護士也有些不爽的說道。
覃可芹聽護士這麼一說,臉色更難看了。
反倒是殷彬有些詫異,“女人生孩子,出奶什麼的,男人能幫什麼忙?”
“先生你是單身嗎?”護士懟。
“……”殷彬臉色微沉,“你哪隻眼睛看我是單身了?!”
“我說你不是單身可惜了。”護士諷刺,“否則你老婆就憋屈了。”
殷彬氣大,“你這個小護士!”
膽大包天,竟敢說這種話!
護士卻也不在意殷彬的脾氣,甚至還帶著教育的口吻,“女人生孩子,對女人的創傷是非常大的!男人不要覺得生孩子是女人的事情,事實上男人的事情更多。女人在生了孩子後,激素會瞬間下降,嚴重的會直接導致產後抑鬱。男人在這個時候,不僅應該照顧自己妻子的身體更應該關心她的情緒。還不僅僅隻是如此,除了對自己妻子的關懷,還要第一時間學會照顧好孩子。女人在剛生完孩子是不可能帶孩子的!而男人如果在女人這麼關鍵的時刻都不陪在身邊,男人還是個男人嗎?!”
殷彬被麵前的護士說得啞口無言。
按照護士的意思,他好像就不是男人。
當年生下殷勤的時候,正是他和覃可芹矛盾最大的時候。
那個時候他也拉不下麵子去主動靠近覃可芹,畢竟是覃可芹自己搬出他們房間的!何況自己也確實做了他自己都看不起的事情,他又不願意去主動給覃可芹承認自己的錯誤,心裡總是清高的,心裡還是總覺得當年覃可芹是破壞他和林夕夢的第三者,所以他不願意向覃可芹低頭。
這就直接導致,覃可芹在醫院生孩子的時候,他沒在她身邊。
準確說,他根本不知道覃可芹在醫院生孩子,那一周沒見到覃可芹,他還以為她回娘家了。
鬼知道一周後再次見到覃可芹,陪著覃可芹一起回來的月嫂手上,就多了一個小屁孩。
而後那個小屁孩殷勤就一直跟著覃可芹一個房間,還有月嫂一起照顧著。
他幾乎都沒怎麼看到過幾眼。
小時候抱殷勤的次數也是少得可憐。
仔細想想,他都記不起來殷勤是怎麼長大的?!
好像突然之間就長大到,可以氣死他的地步。
“反正,等孩子爸回來了,給他說一聲,如果吸奶器一會兒還是效果不理想,他就幫一下忙。如果寶寶在,也就不用這麼麻煩了。”護士說著,嘀嘀咕咕道,“有時候真覺得,男人還沒嬰兒靠得住。”
說著離開了。
殷彬怎麼都覺得自己今天好在都在無辜中槍。
這幾天他班都沒去上,天天也是醫院家裡醫院家裡兩點一線的來回。
不是陪著覃可芹看路小狼,就是陪著覃可芹去看他們的孫子。
好吧。
他主要是為了陪覃可芹。
但也幫了不上忙。
孫子有什麼狀況,都是他第一個去拿結果第一個去問醫生情況,然後再告訴覃可芹,覃可芹是真的害了,怕聽到孫子任何不好的消息。
還好這三天的檢查下來,孩子在往好的方向發育。
他這麼用心良苦的為這個家裡麵支撐著,卻沒有得到半點好,還被一個小護士搞得心情很不爽。
覃可芹現在心情也很不好。
殷勤真的是狗改不了吃屎。
估計這輩子季白心就真的成了他永遠都邁不過去的坎了!
她到底怎麼生的,生了這麼一個“情種”出來!
她恨不得塞回去重新來!
覃可芹忍了又忍的調整了情緒,她顯得很溫柔,“小狼今天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我剛剛下床走路了。”路小狼回答。
“怎麼樣?痛不痛?”
“不痛。”其實是,可以忍受的痛。
覃可芹雖然不是剖腹產下的殷勤。
想象當初,真的是生了一天一夜差點難產在產房裡麵,終於把殷勤給生了出來。
現在回想當時一直生不出來殷勤所以腦門是不是被夾壞了,生下來後這麼少根筋!
“漲奶怎麼樣?”覃可芹問。
“有點不舒服,總覺得緊緊的。”
“一定不要一直這麼漲下去,堵了就可真的有你好受了。”
“嗯?”
“當年我就沒有及時開奶!那個時候殷勤懶得要死,根本就不願意吃我的奶,月嫂也沒現在這麼專業,所以就堵奶了。那個滋味……我這麼形容吧,女人生產的疼痛級彆是十級,而漲奶比生孩子還痛一級。我當時還因為漲奶高燒不退,在醫院差點送搶救室搶救了,後來硬生生的讓催乳師給擠出來的……那種滋味,至今難忘。”覃可芹現在說起,都是陣陣發寒的感覺。
路小狼看著她,“有這麼恐怖嗎?”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路小狼點頭。
她很容易相信彆人。
特彆是,她認定的人。
而在一邊的殷彬也這麼默默的聽著。
聽著,他從來都不知道的事情。
他在想,那個時候覃可芹一個人,一個人的時候,到底有沒有想過他?
而她要是多關心她一點,也不會把她離開的一周誤認為她回去了娘家。
也可能不會錯過了……殷勤的出生。
不會錯過了,女人最需要陪伴的時期!
他不發一言。
聽著覃可芹一直和路小狼的聊天。
聽到她很溫柔的對路小狼說道,“所以要是真的漲凶了就要說出來,彆忍著知道嗎?”
“嗯。”
“還有,你剛剛吸出來的初乳呢?”
“隻有一點點。”
“一點點也是很好的,比黃金還好,所有的抗體都在裡麵。”覃可芹解釋道,“我就是考慮到現在寶寶不能直接吃,我專門拿了母乳儲存袋拿回去凍在冷凍室裡麵,等寶寶能吃了拿出來給她吃。”
“哦。”路小狼點頭。
她什麼都不懂,而她覺得覃可芹真的什麼都懂,所以她什麼都聽她的。
她就這麼看著覃可芹把那一點點黃色的初乳裝好,寫上了日期。
覃可芹看著日期那一刻,眼眶突然有些紅。
路小狼看著她。
覃可芹穩定了一下情緒,“我在想,母愛真的很偉大。”
當年。
她真的想和殷彬離婚。
當她看到她和林夕夢從酒店裡麵出來那一刻,不管她當時什麼情緒還有什麼感情,她都清楚,她和殷彬絕對不會有未來了。
她成長的環境自身的教育,接受不了婚姻裡麵的道德背叛。
而她在生下殷勤後,看著殷勤一臉無辜的樣子,她妥協了。
妥協著沒有主動提離婚,繼續和殷彬生活在一個屋簷下。
她想,她能儘量給殷彬的,至少讓他能夠在有父母的環境下長大。
直到……殷勤成年為止。
所以她的離婚協議書,在她這邊,殷勤18歲的時候,就成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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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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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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