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宮覺得,以張邈跟曹操的關係,隻要把這事跟張邈一說,對方萬萬沒有反對的道理。
可是等陳宮在陳留太守府見到張邈,見到的卻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公台可是給曹氏做說客而來?”
張邈端坐在正中,麵沉似水,像是要給陳宮一個下馬威。
“孟卓,你這是何意?”
陳宮卻是絲毫不懼,大搖大擺坐到一旁桌案上,淡然微笑道“我跑了幾百裡路,前來見你張夢卓一麵,難道連茶都不給喝一口?
你張太守好大的官威啊。”
陳宮身為東郡豪紳之一,對張邈的示威自然無視。
張邈見沒有嚇住陳宮,遂擺了擺手,讓下人奉上茶水。
陳宮是真渴了,一碗飲儘之後,又毫不客氣的讓侍從再去添上,就跟在自己家一般隨意,“你跟孟德也不是認識一天兩天了,我給他來做說客,難道你不該高興?”
“孟德與我自是故交,”張邈哼了一聲道“可是他明知我跟袁氏不睦,如今卻依然跟袁紹走的如此之近,這不就是已經棄我而去了麼?”
“哈哈哈……”陳宮仰天大笑道“孟卓啊孟卓,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偏狹了?
你跟那袁冀州有不共戴天之仇麼?
在袁本初眼裡,最大仇敵恐怕是其弟袁公路,根本不是你張夢卓,你卻如何在這裡自尋仇敵?”
其實張邈跟袁紹本無大仇,隻不過就是酸棗會盟討董卓的時候,張邈不給身為盟主的袁紹麵子,拉攏了橋瑁、張超、鮑信等組成了一個小圈子,共同對抗袁紹。
那時曹操算是張邈麾下的部將。
可是後來曹操在汴水大敗虧輸,手下軍兵損失殆儘,所以便轉投了老朋友袁紹。
袁紹讓曹操去丹陽募了幾千軍兵,回來的時候走到龍亢又發生了兵變,僅帶了幾百人回來。
接下來的一年,曹操便帶領夏侯惇曹仁等兄弟屯兵在袁紹處,靠袁氏糧草奉養。
這種局麵直到後來白繞進攻東郡,曹操率軍解東郡之圍才算結束。
當然,這在張邈眼中,自然是曹操背叛他投靠了袁紹,令他心裡感到不爽。
“孟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是把你那些小心思先放一放吧,”陳宮收起玩笑的表情,指著東方正色道“如今黃巾軍和黑山賊加起來,有將近二百萬人,能戰者至少五十萬以上,都能趕上你陳留男女老少所有人口了。
那任城郡,不到三日便完全失陷,太守鄭遂死無全屍。
山陽太守袁伯業,兗州刺史劉岱,當初都與你也曾共同會盟於酸棗,如今他們都已殞命疆場,試問你這陳留能守幾日?”
張邈捏著胡須沉思,沒有回答。
陳留是個富的流油的地方,張邈就是一個土財主心理,最好誰也彆來騷擾他,他也不會去騷擾彆人。
可是蛾賊不講道理,哪裡有糧食就往哪裡撲,吃光了山陽郡,下一步九成前來劫掠陳留郡。
隻聽陳宮朗聲道“我可以斷言,當今能救兗州者,隻有我家主公曹孟德。
如今你等之間就算有再大的仇,也應當摒棄前嫌,迎立我家主公暫代兗州刺史之職,一切等擊退蛾賊再說。”
“可是……”張邈顯然被說動了,他猶豫道“我等又無朝廷詔令,擅自迎立孟德做兗州刺史,也名不正言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