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當年他麾下要是有曹昂這等的將領,鎮壓黃巾軍得力,對手也找不到攻擊他的理由了。
曹嵩歲數大了,見不得死人,而丁夫人以及一眾女眷,對曹昂拎著的那顆血淋淋的人頭也感到不寒而栗。
夏侯惇笑著道“你這孩子,哪有拿著人頭給你祖父和母親壓驚的?
你這是壓驚,還是故意驚嚇他們?
快把人頭交給我。”
夏侯惇從曹昂手中接過魏續的人頭,拿在手裡仔細端詳了一下,心中有種大快人心的感覺,然後帶著前去掛在城頭示眾。
曹昂則留在府中,曹操的一眾姬妾全都過來拜謝他,言語裡簡直把他誇上了天。
丁夫人含笑推脫道“他還是個孩子,你們莫要對他如此吹捧。
要不然他可就驕橫自滿了。”
卞氏道“子脩還未及冠,便有如此戰績,驕橫一些也是應該的。
我們真是羨慕夫人能有這麼出色的兒子,要是將來丕兒彰兒能學到子脩一成,我也就知足了。”
丁夫人聽著眾人對兒子的誇讚,心裡比喝了蜜還甜,但是依然強行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
話說曹操一路急行軍往回趕,但畢竟軍兵體力是有限的,該休息的時候還是要休息。
這一日大軍在離鄄城還有三百多裡的地方安營紮寨。
用過晚飯之後,曹操記掛著被圍的鄄城,滿腹心事。
他翻來覆去睡不著,於是索性披衣服起身來到帳外,遙望夜空中鄄城的方向。
那裡有他的父親、妻子、兒子、姬妾等一大家人,如今正在被數萬叛軍圍困,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形。
也許正在艱苦守城。
也許此時此刻,叛軍早已攻入了城池,後果便不堪設想……
正在這時,就見火光照映之中,曹仁、曹洪、夏侯淵三人一齊向這中軍大帳急匆匆走了過來。
曹操心裡咯噔一下子。
這是出了多大事,以至於需要三個兄弟同時前來稟報?
可是還沒來到近前,曹仁已經看到了曹操正坐在前麵,欣喜的高聲叫道“兄長,大捷!
鄄城大捷!”
曹操聞言如同被雷擊一樣,渾身不由一顫,急問道“你說什麼?”
夏侯淵接口道“子脩率軍斬殺叛軍首領魏續,鄄城外敵軍已經散了,兄長不用再擔憂了。”
“呼……”
曹操長出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瞬間放了下來,四肢百骸無比的舒坦,又看了三個兄弟一眼道“跟你們說一聲,以後半夜不要一起過來,看著嚇人。”
三人麵麵相覷,不知道如何回答。
其實他們也一直在擔心鄄城的安危,所以徹夜難眠,隨時關注著鄄城來的信使。
此番知道鄄城無恙,這才一起來報知兄長。
曹操像是被抽空了一樣,坐在帳篷的門前。
此時已近五月,夜晚的風吹得人很舒服。
“快說說,子脩是如何擊潰了叛軍?”曹操已經有種見怪不怪的感覺,他也不記得兒子有多少次力挽狂瀾了。
“要說子脩,還真是了不起,”曹仁便把斥候報來的消息,曹昂如何逼反了張遼,又讓張遼帶路,前去誅殺魏續的事說了一遍。
“此戰子脩不止解了鄄城之圍,還招降了悍將張遼,這可是一舉兩得,”曹仁讚歎道。
“嗯!”曹操重重的點了點頭,對於這個兒子,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說了,隻能說這是老天對他的饋贈。
固然曹操已經知道鄄城已經安全了,但是第二日依然下令急行軍往回趕。
終於親眼看到鄄城的城牆,以及城頭插滿曹軍的旗幟,他心裡才徹底踏實了。
曹操率領大軍回歸,這在兗州可是個重磅消息,讓所有支持呂布叛亂的郡縣進退兩難。
此前,這些郡縣之長們以為兗州空虛,呂布在各豪紳支持下,會輕而易舉的拿下鄄城,徹底拔除曹氏勢力。
所以他們才放心大膽的擁護呂布。
可是沒想到呂布派去攻打鄄城的軍隊竟然失敗了。
而曹操又率領攻打徐州的主力又順利回歸,這不免讓一眾郡縣官員打臉。
大家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戰況如何,到底是呂布戰勝曹操,還是曹操戰勝呂布。
當然,大家的心理都是希望呂布能取勝的。
畢竟他們已經背叛了曹操,總不能再背叛回去。
而回到鄄城的曹操,安撫了一番文武官員之後,曹昂安排張遼前去拜見父親。
曹操見到張遼,態度非常熱情,大大的誇讚張遼在這次平叛之中的作用。
隨即兩人又閉門密談了許久,張遼不免有種撥雲見日,得遇明主的感覺。
要知道,曹操無論氣度胸懷,還是言談舉止,都非呂布這個邊郡武將可比,所以折服張遼,自是輕而易舉。
於是張遼心甘情願在曹操麾下效力。
而曹操也封張遼為射生校尉,留在身前效力。
等一切安定之後,曹操便召集麾下眾文武議事。
在州牧府的大堂內,曹操居於正中,麾下文東武西分列兩行而坐。
同時,曹操讓曹昂在他下首單獨擺個小桌坐下。
“諸君以為呂布可懼否?”曹操當先掃視眾文武一眼,開口道。
大家互相看看,都不知道曹操什麼意圖,也不敢多說,所以有意無意的看向張遼。
張遼剛從呂布那裡過來,當然最有發言權。
張遼站起身拱手坦然道“呂布,當世之虎將,有萬夫不當之勇,當世罕有敵手。
其麾下高順所率軍兵,雖隻有八百餘,但鎧甲具皆精練齊整,每所攻擊無不破者,名為‘陷陣營’,末將以為不可大意。”
曹操捋著胡須點了點頭道“文遠所言不錯,可是精兵要看誰用。
此前呂布既已經得到兗州,卻不能據守東平,切斷亢父、泰山險要之道,據險阻吾於徐州,反而屯兵濮陽。
隻此一事,吾便知其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