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並非無趣,”曹昂道“少年之夢是最純真,不含任何功利之心。
當時天下未亂,大漢朝廷尚未分崩離析,以軍功換得封賞也實屬應當。”
“這麼說來,難道公子也做過這樣的夢?”太史慈詫異的問道。
“那倒沒有,我靠祖蔭即可,無需做夢,”曹昂淡然道。
太史慈“……”
……
一行人急行軍,很快便追上韓暹三將率領的白波軍。
確切的說,這支七千人的軍馬,有五千都是李樂麾下。
他們雖然都屬於白波軍,但其實跟潁川的黃巾軍一樣,平常都各自為戰,互相不牽扯。
隻不過他們三人私交甚篤,平常和睦相處,同氣連枝,互相結下盟約。
其中韓暹實力最強,所以胡才與李樂皆認其為兄。
在曠野之中,七千白波軍馬排開,擋住去路。
韓暹端坐馬上,傲然看著前麵的曹昂。
相比之下,曹軍僅有三千人,氣勢遠不及白波軍雄壯。
“你奉皇帝之命,與我聯合抗敵?”韓暹撇著大嘴道“要是擊退了賊軍,這功勞算誰的?”
“當然是功勞共有,”曹昂滿不經心的道“否則聯軍作戰,你還能獨吞功勞不成?”
“算了吧,我們不想跟你聯合,”韓暹擺了擺手道“此事我先在皇帝麵前領命,而且我麾下兵比你多,你小子就得聽我的。
我命令你在此地就地駐守。
若你還敢跟著,休怪我不客氣。”
韓暹說著揚了揚手中的長槍示威,見曹昂麵露驚奇之色,他以為把對方給嚇住了,於得意的笑了笑,撥馬便率領軍兵繼續向前。
曹昂也沒有繼續跟隨。
典韋不解道“公子難道真的被他嚇住了?白波軍而已,跟黃巾軍也沒什麼兩樣。
咱們把潁川數萬黃巾軍都滅了,還怕他這七千人不成?”
曹昂瞅了典韋一眼道“我能怕他們?
隻不過他們不止對我輕敵,對西涼軍恐怕也小覷了。
西涼軍雖然軍紀渙散,但確為天下最為驍勇的軍兵之一,其長期與羌人氐人交手,個個身經百戰,勇猛無比,白波軍這七千人想要阻擊西涼軍,無異於癡人說夢。
我倒樂的在這裡坐享其成,坐收漁人之利。”
眾將聽了無人心存異議。
他們這幾年跟著公子行軍打仗,從來隻有占便宜,還沒有吃虧過,所以對曹昂持有絕對的信任。
隨即曹昂傳下命令,原地休整,等待迎擊。
於此同時,韓暹依然毫無顧忌的率領七千軍馬,浩浩蕩蕩前去阻擊西涼軍。
路上胡才遲疑的問韓暹道“兄長把那姓曹的小子趕走,他不會在後麵搗什麼亂吧?”
“他敢?”
韓暹還沒有說話,李樂在旁瞪眼道“要是那小子不老實,就連他一起收拾。
反正斥候報來,先期追來的隻是郭汜先鋒軍,也不過兩千人上下。
咱們隻要擊退這支軍馬,就算立下大功,回去且看看皇帝怎麼封賞。”
“封賞什麼?”胡才戲謔道“賞你幾個宮女?聽說當初在長安,西涼軍就沒少從皇宮裡搶女人。”
“切,宮女誰看得上?”李樂嗤之以鼻道。
胡才饒有興致的看著李樂,笑道“怎麼,難道你還想弄個妃嬪嘗嘗鮮不成?”
“我看那皇後倒是不錯,”李樂眯縫著眼睛,腦海中回想起伏皇後秀麗端莊的樣貌,胸中當即像是著了一團火一樣。
他的話把韓暹和胡才都逗樂了。
韓暹回過頭來笑道“賢弟不可造次,你現在已經是平西將軍,手下要兵有兵,要將有將,什麼樣的絕色佳人得不到,為什麼非要去盯著一個有夫之婦?”
“那可是皇後,”李樂搓著手,色眯眯的道“其他女人能比麼?
我這一輩子,少年窮困潦倒,青年揭竿而起,如今人到中年,竟然做了朝廷的將軍,若是再能睡了皇後一次,這輩子心願就了了。
若在以前,這事根本就不敢想。
可是如今你等且看,皇帝身邊不過就那麼千八百人,我現在若揮師回去,就算當著皇帝的麵睡了皇後,他又能奈我何?”
韓暹胡才咋吧啦砸吧嘴。
李樂說的倒也沒錯,他那些話雖然聽起來荒唐,可是董卓與李傕郭汜把控朝廷時,也沒少把皇宮當自己家。
淫辱的後宮妃嬪中,未必就沒有皇後。
是他們缺女人麼?
當然不是,他們占有皇帝的妃嬪,大約感覺是不一樣的。
這一點跟李樂要睡皇後的執念,非常相似。
“且不說這些,”韓暹笑了笑道“等咱們擊退了西涼軍,徹底把控了朝廷,無論皇帝還是皇後,還不是任由我們兄弟擺布?”
“兄長說的是,”李樂執著的道“隻不過到時候二位兄長不要跟小弟爭。”
“行,那皇後讓給你,”韓暹胡才齊聲說道。
眾人順著曹陽縣北的一條大路浩浩蕩蕩前行。
此地當年經過董卓荼毒,已經變得赤地千裡,周圍荒無人煙,田野裡都是半人高的野草,不見任何莊稼,倒是屍骨隨處可見。
天過午時,突然有斥候策馬飛馳而來,在韓暹麵前滾鞍下馬,高聲道“稟大帥,前方發現西涼軍,約有兩千人上下。”
“從現在開始,叫鎮西將軍,”韓暹糾正了一句,然後對李樂道“準備迎戰吧。”
李樂當即組織軍兵,在曠野之上排好軍陣,以待來敵。
不多時,就見從西方飛馳而來一哨人馬,雖然人數不多,但大部分都是騎兵。
想來那就是郭汜率領的西涼先鋒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