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變生肘腋,楊奉連忙高聲叫道“是誰?”
“大王,大王,臣等救你來了,”駱俊在人群中高聲喊著。
突在最前麵的,乃是手拿雙鐵戟的典韋。
在這荊棘遍地的小路上無法騎馬,隻能步戰,如此正合了典韋的意。
他兩隻八十斤重的雙鐵戟,再配合他雙臂神力,施展開來,虎虎生風,把他前麵阻擊之人擊打的四處亂飛。
同時趙雲和太史慈一左一右,兩杆鐵槍也如蛟龍出水一般,將袁軍軍兵殺的鬼哭狼嚎,以至於駱俊帶來的陳國軍兵看的目瞪口呆。
劉寵喜出望外,抖掉身上的繩索,對駱俊柔聲道“多虧有你。”
駱俊神色黯然的指了指身後曹昂,“這次幸虧有曹公子,如非是他,我等早已命喪黃泉矣。
方才在下已答應,隻要能救得了大王,可往其開封之地遷徙百姓。”
“此事就依國相,”劉寵對著曹昂微微點頭表示感謝。
曹昂對於他陳國可謂有再造之功,遷一部分百姓去河南也並不無可。
這個時候,戰鬥已經接近了尾聲。
事實上,楊奉一見曹昂帶人前來,已經嚇得腿肚子朝前了。
當初在魯陽的遭遇還曆曆在目,沒想到這麼快在陳國又碰上。
隻可惜,在這山間小路上,根本就有彆處可逃,他隻得硬著頭皮向曹昂衝過去。
他隻有擒賊擒王,抓住曹昂作為人質,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隻不過在亂戰之中,趙雲眼角餘光一直盯著楊奉。
眼見楊奉有動作,趙雲手中挺直龍膽亮銀槍,直取楊奉後心。
楊奉聽到身後有風聲,下意識的往旁邊一躲,趙雲長槍從他後肩刺入,槍尖卻從肩前露了出來,隻疼的他哇哇亂叫。
趙雲長槍猛的一挑,頓時把楊奉挑飛出兩丈遠,不偏不倚,正落在了曹昂的腳下。
可是他右邊整條胳膊是廢了,也無法再對曹昂發起攻擊。
曹昂蹲下身,饒有興致的道“我道是誰,這不是大漢車騎將軍,怎的現在淪落成了刺客?”
這時所有袁軍被儘數誅除,劉寵也走了過來,詫異道“他怎是車騎將軍?”
“大王有所不知,”曹昂笑道“此人當時也屬護佑天子東歸之功臣,故而被封為車騎將軍,假節鉞。
隻是他人心不足,竟然起了挾持朝廷之心,後來為我所敗。”
“可恨!”劉寵怒道“此賊如今又來刺殺本王,其罪當誅。”
楊奉顫聲道“饒命,這都是袁術逼迫所致,為了贖罪,我可以向你們透漏一個天大的秘密。”
“什麼秘密?”劉寵道。
“除非大王答應保證我安全,我便說出來,”楊奉討價還價。
劉寵看了曹昂一眼,此人是曹昂抓的,他也無法替曹昂做主。
曹昂卻風輕雲淡的道“我對你的秘密不感興趣,你要說就說,不說就爛肚子裡。”
他說著,對典韋擺了擺手。
袁術那裡能有什麼天大的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典韋掄起右手的鐵戟,照著楊奉的腦袋砸了過去。
“等等,等等,我說……”楊奉嚇得肝膽俱裂,不由自主閉上了眼睛。
隻聽嘭的一聲,典韋鐵戟稍稍偏了一下,砸在楊奉腦袋旁邊的山石上,破碎的石塊濺的楊奉臉生疼。
“我家公子沒有耐性等你賣關子,”典韋惡狠狠的道。
楊奉急道“袁術在淮南大修宮室,並派人趕製天子儀仗,必然是要造反稱帝,這在淮南已經不是秘密。”
此事早已在曹昂預料之中,所以並沒有多奇怪。
但是劉寵和駱俊等人聞言卻是大吃了一驚,畢竟這時雖然諸侯割據,形若土皇帝,但名義上卻依然奉漢室正朔。
就算袁紹財大氣粗,不想承認當今天子,他也隻是想要另立作為大漢宗室的幽州牧劉虞為帝,從來沒想過代漢自立。
駱俊攥了攥拳頭道“他袁術竟然狂妄至此?
曹公子,你為何不吃驚?”
曹昂嘴角微微翹了翹道“上天欲讓一個人滅亡,必先令其瘋狂,袁術若敢於稱帝,其離覆滅也就不遠了。”
駱俊微微頷首道“想來他的確是瘋了,可其他人卻沒瘋,這等倒行逆施,不用多久便遭天譴。”
接下來,軍兵護佑劉寵駱俊回都城陳縣。
又來到陳王宮,劉寵直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萬萬沒有想到還能活著回來。
劉寵在王宮內設下酒宴,讓陳國諸官員作陪,隆重的宴請曹昂。
兩邊有樂師奏樂,中間有舞姬跳舞。
重新換了一身嶄新袞服劉寵端坐正中。
待一曲舞罷,劉寵端著酒樽,朗聲道“此次本王與國相遇襲,多虧有曹公子鼎力相助,方使我等安然無虞。
曹公子與我陳國,實有再造之功,我等共同舉杯,共敬曹公子。”
“敬曹公子!”
所有官員全都站了起來,向曹昂遙敬,曹昂也站起身來,舉樽謙虛了兩句。
隨即劉寵又道“此前國相已經替本王答應,向開封新鄭之地遷徙百姓,本王並不反對。
隻不過……公子以為,為何百姓寧願吃不飽,也留在我陳國?”
曹昂搖了搖頭。
“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公平,”劉寵站起身,來回踱了兩步站定,傲然道“在我陳國,無論達官顯貴還是鄉紳豪門,包括本王與國相,也需時時去田間親身耕種,如此百姓才能心悅誠服,安心留在此處。
本王把百姓遷往開封容易,可是公子能否身先士卒,親身耕種,為百姓作出表率?
如果不能,遷徙也是徒勞,百姓必然還會逃跑。”
“讓我耕田?”曹昂遲疑了一下。
他並不是個能夠吃苦的人,讓他親身耕田,就有點強人所難了。
隻是劉寵話說到這份上,他也不能拒絕,於是咬著牙道“我當然能,不止我能,而且我會辟出一片土地,作為天子籍田,奏請天子前來耕種。
將來土地所得,可作為祭祀先帝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