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依附成功,從此她將一步登天,再也不用擔心沒錢買好看的衣服,好用的水粉。
如若鄒氏答應,就在某天下午,畫上最精致的妝容,出現在南街口,等著被人發現,然後劫走。
賈先生,你說我猜的對不對?”
賈詡扭過頭去,冷冰冰的回道“莫名其妙!”
在場眾人全都靜靜的聽著,心中暗自琢磨曹昂說的話,似乎有些道理。
鄒氏固然有主動攀附曹操之心,但是若沒有人在背後主動幫她策劃,恐怕也很難成功。
而賈詡正可以成為她最好的幫手。
因為賈詡可以安排曹操進入宛城後的住宅,也可以設計路線,讓曹安民出現在南街口,“巧遇”鄒氏。
可是,賈詡這麼幫鄒氏,到底是圖什麼?
賈詡被稱為毒士,做任何事都是為了他自己,隻要有利可圖才會做,絕不會助人為樂,平白無故的為鄒氏和曹操成為管鮑之交而牽線搭橋。
“隻因這賈先生的目的,是想要逼反其主公張繡,”這時候曹昂繼續道“鄒氏畢竟是張濟的遺孀,而張繡麾下西涼軍,都為張濟遺留。
所以這賈文和雖看似設計幫了鄒氏的忙,可實際上,鄒氏被安民搶走,張繡無法對麾下西涼軍交代,也隻能謀反。”
“所以,佑維,”曹昂看向張繡道“你也是這賈先生手中的一枚棋子,被其利用而已。
我早就讓子龍跟你說過,不知你當時可相信?”
“慚愧,”張繡苦笑了一下道“當時末將不信,要不然也不會與師弟又交手那麼久了。”
此時張繡算是看明白鄒氏的本色,也不再因為她被曹操搶走而心懷芥蒂了。
原來並非曹操搶女人,反而是這個蕩婦主動設計勾引曹操。
他為了這樣一個女人,竟然舉兵造反,差點連命都丟了,當真是不值得。
可是此番聽了曹昂的話,依然讓張繡感到心驚肉跳。
張繡道“末將還有一事不明,這賈先生步步心機,他逼反末將,於他本人有何好處?”
曹昂微微一笑道“如果說,他吸引鄒氏入局隻是第一步,逼反佑維便是第二步,他當然還有第三步。
他是個謀士,並無自立為主之心,走到哪裡都是替他人做謀士。
所以,他設計殺了阿父,於他並沒有半點好處,相反,投到阿父麾下做謀士,倒是比在宛城有前途的多。
故而他逼反佑維,根本就不是為了殺我阿父。”
這時曹昂眼睛緊緊盯著賈詡,一字一句的厲聲道“他根本目的,是想殺我!”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一片嘩然。
誰能相信賈詡處心積慮逼反張繡,其真正的目標並非曹操,而是曹昂。
但是大家回想起來,曹昂這麼判斷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
畢竟以賈詡之智,不會看不出來張繡僅憑宛城一座孤城,又得不到士紳支持,是絕對守不住的。
所以對賈詡來說,殺了曹操並非上策,投降曹操才是最佳選擇。
因此,賈詡的真正目標應當不是曹操。
而曹軍之中除了曹操,大人物隻有曹昂了。
而賈詡想要殺曹昂的目的……
此時大部分人心中都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都緊繃著臉,低著頭不敢開口。
隻有典韋這等粗人想不通,甕聲甕氣的道“那賈詡殺大公子,對他有什麼好處?”
曹昂冷笑一聲道“你想想,殺了大公子,誰會得利?”
“就算普通人家裡,殺了大公子,當然是二公子……嘶……”典韋說到這裡,突然想通了,倒吸一口冷氣,趕緊低下頭不敢再說下去。
很久以來,曹氏政權傳承之所以比其他諸侯穩固的多,一來,曹昂身為曹氏大公子,身份無可爭議,其他兄弟都是庶子,根本沒有能力與他競爭。
二來,曹昂能力出眾,立下赫赫戰功,在年輕一輩中無人能及,是最合適的接班人,沒有之一。
所以曹操也不會考慮立其他兒子為世子。
可是曹操不這麼想,不代表其他人不這麼想。
曹昂非常清楚,在曆史上他在宛城戰死就很可疑。
因為在真實的曆史上,跟著來宛城受降的還有十一歲的曹丕。
曹丕一個半大孩子都能安然逃出去,說明張繡也並不想斬儘殺絕,可是他曹昂一個成年武將卻戰死了,不得不讓人懷疑,有人的確在針對他。
而張繡後來被曹丕逼死了,賈詡卻是步步高升,深的曹丕信任,最後做到太尉之職,得以善終。
這很難讓人相信這裡麵沒有陰謀。
這個時候,廳堂內鴉雀無聲,曹操眼睛之中射出寒光,緊緊盯著賈詡,冷聲道“這可是當真?
你這匹夫,真要誅殺我兒?”
賈詡臉色木然道“這都是欲加之罪,妄自猜測而已。”
“還敢抵賴!”曹操氣的渾身哆嗦,甚至比聽到張繡謀反還要生氣。
這至少代表著,他的內宅,並不像表麵看上去那麼太平。
他的二兒子曹丕,今年隻有十一歲,未必有那麼狠毒的謀略,可是曹丕的母親卞氏,雖然看似唯唯諾諾,但實則是個極有心機的女人。
固然這麼做是在鋌而走險,但不要低估了一個母親想要為兒子爭取權力的決心。
若是曹昂不死,曹丕曹彰曹植三子永遠沒有機會。
可是曹昂若一死,卞氏所生三子幾乎是手拿把攥。
這樣的利益誘惑,很難有人能抵禦的住。
“來人,”曹操命令道“派人去搜查賈詡府邸,發現任何與許都有牽連之物,全都帶來。”
“等等,”曹操隨即又對夏侯惇道“元讓,你親自去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