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良身為奉遼省的前任政法委書記,主管司法係統,手中的乾貨,自然有一些,雖說時過境遷,可是對王佛爺,依然有一定的威懾力。
如果是彆人,拿出這些東西,王佛爺或許不太害怕。
可劉浮生擁有強大的背景,隨時隨地都可以,把這些東西交到燕京,放在中紀委領導的案頭上……
大殿裡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王佛爺盯著資料,眯著眼睛,沒有說話。
劉浮生靜靜地等待著的事情的結果,沒有催促。
許久之後,王佛爺發出一聲歎息。
劉浮生緩緩開口道:“王伯,咱們交情不錯,沒必要走到魚死網破那一步吧?”
王佛爺輕輕吐出一口氣,撚著佛珠問道:“你想要做什麼?”
劉浮生說:“奉撫一體化,這件事已經成為既定事實了,王伯現在壓力很大,我估計,半年左右是您能支撐的極限,而我在半年時間裡,絕對不會犯任何錯誤。”
王佛爺點點頭:“既然如此,你為什麼把這些東西拿出來?”
劉浮生歎道:“我想度您。”
王佛爺停下手裡的動作:“度我?”
劉浮生說:“我很清楚,奉撫一體化之後,王伯一定不會甘心,權力被我分走,如果您出手跟我爭鬥,對您,對我,對奉遼省的官場和老百姓,都沒什麼好處……我隻有渡您一程,才能隔山跨海,去彆的地方。”
這番話,劉浮生說得意味深長,王佛爺也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怎麼?你還想去度化彆人?”
劉浮生歎道:“觀音大士,普度眾生,跨海而走,眼觀天下,我沒有這種思想境界,但是作為公務員,國家需要我到哪裡去,我肯定是責無旁貸的去哪裡。”
王佛爺沉吟道:“你要離開奉遼?”
劉浮生沒有說話。
王佛爺搖頭說:“你注定離開這裡,為何還要為難我?”
劉浮生說:“王伯,不是我為難您,而是您要為難奉遼省的老百姓……當初陸茶客、胡三國、王佛爺、李棋癡縱橫奉遼省的官場,可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為了爭勝,你們不管主動還是被動,都要將權謀手段應用到極致,以至於做下許多錯事。”
“胡伯掌握的撫遠市,堪稱烏煙瘴氣,陸茶客與項東狼狽為奸,為了一己私利,不惜出賣國家的利益,至於王伯您,能跟他們展開全方位的鬥爭,顯然也有著超乎想象的錢財和權勢。”
“如今四人已去其三,王伯還想守著原來的作風嗎?您看看,經您提拔和重用的那些人,在省內的關鍵位置上,做出了什麼事情?利國利民,還是屍位素餐?”
“他們知道,有您的照顧,自己就會平步青雲,給您辦事,對您忠誠,比乾彆的效率更高。”
“至於老百姓?他們的權力來自您,怎麼會管老百姓的死活?為人民服務裡的人民,恐怕指的也是王書記您啊!”
“王伯,無論為國為民,還是為自己考慮,我想,您都應該收手了。”
劉浮生這番話,可謂是字字誅心。
他原本並不想,把事情做得如此激烈,畢竟王佛爺手中,掌握著巨大的權力,有盤根錯節的人脈關係,直接拔除王佛爺,實在太危險了。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粵東省那邊的事情,一旦取得突破性進展,白家和唐家,就會展開全麵的鬥爭。
劉浮生深知,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奉遼省的諸多後手,必須統統啟動,包括對待王佛爺,也要快刀斬亂麻。
如果在佛前,王佛爺都不悔改,那麼劉浮生一定會讓他,付出沉重的代價。
不過,劉浮生很清楚,強行斬落王佛爺的下場,就是奉遼省的官場,迎來巨大的動蕩,包括他身邊的很多人,都會遭到滅頂之災。